【短訪】致終將消亡的記憶　Jonathan Yang 離港前以新碟留存印象

Jonathan Yang 終於發表了新專輯，過去幾年他斷斷續續有一些新歌推出，感覺上也沒有真的等那麼久，卻原來距離《It's Time I Head South》已有 5 年了。新作《Yesterday's Impressions》聽起來更加豐富，搖滾、Hip Hop / Trip Hop 節拍、音效設計、採樣運用共冶一爐，內容雖不易消化，卻會先被那些彷彿真的觸摸得到的 sonic texture 迷住。Jonathan Yang 說專輯的靈感來自 death 和 impressions ，有點記憶錯亂，難分真實與虛假的一種狀態。即將離港生活的 Jonathan，也把專輯視為將來用以懷緬 good old days 的一項記錄，在一切美好都似快要消逝的當下，音樂成為了喚醒記憶的一個途徑，儘管時日久了，那都會成為逐漸褪色的印象。

⬤ Overflow 音樂滿瀉 ⬤ Jonathan Yang

Overflow 音樂滿瀉：知道你即將要離開香港了，是嗎？新專輯也是因此而展開的一個計劃嗎？

Jonathan Yang：❝ 這張碟搞了差不多 3 年，很長時間。我做第一張碟的時候（《It's Time I Head South》），是有另一位朋友幫忙的，因為當時有些 technical 的知識我不太懂，後來我們沒再合作時，我就開始學習怎樣 produce 自己的音樂。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情，譬如電腦故障、有些 plug-in update 了後用不到，種種原因讓我要透過很多不同的方法做到自己想做的聲音，譬如 sampling、譬如要以好 DIY 的方式錄音、製作。所以，這張碟不是因為離開香港才去做，而是做到差不多了剛好要離開。❞

專輯聽起來有很多複雜的情感，偏向暗黑、焦躁，也似乎有一些思考性的東西在內，如果要以幾句說話概括這張專輯的意念，你會怎麼說？

❝ 這有點難說，因為寫的時候不是 exactly 以一個 album 的方向出發，都是見步行步。我自己仍在 process 當中有沒有一個既定的目標想要表達，或想去到。你可以視之為一個 journey、一趟 exploration、一個 sonic 的世界，或是對於 impression 這個好主要觸發這張專輯的 concept，以及 death（死亡）的一些想法。Death 不一定在講我要死了，也可以是講好多 philosophical 層面的東西，或其餘實質事物的消亡。

至於為甚麼會有焦慮、焦躁的感覺呢，畢竟香港這幾年也確實不是特別好，所發生的事情很影響整個社會的氣氛，以至大家的行為、思路；大家說話的方式、用字都不再一樣，這自然會直接影響到我創作的過程。 ❞

最尾一曲〈Nearly God〉讓我想到了 Tricky 的一個化名（也是專輯名字），整張唱片其實就常讓我想到 Tricky（和 Radiohead），像他們在做一些 Ambient 的東西或風格詭異的實驗電影配樂，可以談談整張專輯在音樂上的一些靈感和影響嗎？

❝Tricky 的確是這張碟好大的 influencer，Radiohead 當然也是，但其實還有更多，譬如 Madlib、MF Doom、J Dilla，或者總的而言應該說是 Hip Hop，以及那種 DIY 的 mentality。另外還有 Krautrock 的 Can、Faust 啦，他們玩 tape 的那些東西，我好鍾意 Tape 的 texture，亦好襯這張碟所講的 impression，那個顏色好好。

我也覺得整張碟聽起來有點像電影配樂，做的時候我其實沒有想太多，這可能和我一些聲音設計方面的工作有關，要做很多電影、音樂、音效、音響上的協調，很自然會循這種 mindset 去創作。做這些歌我是嘗試把很複雜的東西 visualize，然後用音效、soundscape 和我所懂得的音樂知識，去把它做出來。❞

〈Nearly God〉這首歌又算不算是暗裡的一點光？開首引用那段講 good old days 的說話，是否指最壞的終將會過去？

這視乎大家怎樣去 interpret 整張專輯，我覺得未必是，也可能是，其實也沒所謂，都是一種 wishful thinking。但無論如何，所有人都在說 good old days，這是很值得去思考的，那個 good old days 究竟是一個 memory，還是一種 impression 呢？而 impression 怎樣填進了我們的 memory？它的重要性又是甚麼？

或者也可以當成是暫時的解放，nearly god 就是那個當下的一種釋放，令你看到事物的真象，而非自我蒙蔽之下，所看到的一些被稀釋的畫面。❞

月中你會為新碟舉行發佈會，好奇這次是 full band 嗎？現場要呈現錄音室版本的效果和氣氛又會不會有困難的地方？

❝ Live performance 是很難做到專輯中做出來的聲響和氣氛，所以我和另外三位樂手，會嘗試去 rearrange 這些作品，其實可以說是我們四個人怎樣去 re-interpret 這張碟，所以，it's gonna be very fun！❞

《Jonathan Yang Album Release Party: Follow the Trail》

日期：2022 年 6 月 17 日

時間：晚上 9 時半

門票：$320；$280（early bi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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