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影評　昂首向上以重塑善良本意

《超人》（Superman）
導演：James Gunn
編劇：James Gunn
主演：David Corenswet, Rachel Brosnahan, Nicholas Hoult
產地：美國
推出年份：2025年

《昂首向上以重塑善良本意》

在近代荷里活影史裡，相信「占士根」這名字定必承載著「傳奇」的味道。從一位寂寂無名的邪典電影導演，後因《#銀河守護隊》（Guardians of the Galaxy, 2014）系列影響無數超英片拍攝風格，卻因某些爭議被DC挖角，最終更被華納委以重任去接管整個DC工作室，規劃並統籌未來十年的英雄電影版圖，都印證導演在業界的聲勢，想當然耳又會招惹部份網民敵意。即使在一片掌聲和噓聲中徘徊，所幸導演還是履行兩年前許下的承諾：將全新的《超人》電影搬上大銀幕，並高舉「故事為王」的旗幟，答應將在這全新全異的超英影視宇宙，為影迷帶來最忠於漫畫，且最貼合時代格局的作品，在這「超英疲勞」的年代下闖出一片天。

如何在「超英疲勞」的年代開啟新篇章？這定必是DC與占士根需面對的問題。正如每個品牌都同會經歷的循環：成名、消耗與沉寂，尤其超級英雄片內核所承襲的「西部片」骨幹，在觀眾過度消費後就自然會出現淡卻和退潮的狀態，因而所謂「審美疲勞」則油然而生。如此，占士根在拾起DC爛攤子之後，所做的並不是盲目否認民眾疲勞的現況，而是主動承認觀眾確正處於這個觀感矛盾，但提出現今超英片並非缺乏炫目畫面或橋段，反是觀眾已看膩千篇一律的劇情，與及欠缺引人入勝的劇本。於是，與其追隨前人和競爭對手的模式，導演是次所建構的宇宙將提取「超級英雄」題材最純粹的輪廓，也就是近似美國漫畫的敘事，去雕琢個熱血澎湃的文本。

從這個方向推演開來，其實我們可留意到編導的結構和切入點都跟傳統英雄片大相逕庭。跟《#蝙蝠俠》（The Batman, 2022）和《蜘蛛俠：強勢回歸》（Spider-Man: Homecoming, 2017）相同，本片並不會再將「超人」這經典英雄的經歷重頭說起，可這次更為玩味的是撇開「超英片」類型，影片其實更像部短篇的傳記片，也就是會以擷取人物生涯中最聳動和重要的轉折，用最直接和簡單的方式導入角色所遭受的段段難關。如是者，編導於序幕則抹去所有動畫去簡介角色「歷史」，而是用工整的文字去給觀眾置入這「神明與怪物」世界，再用當前主角超人正處身的關鍵時刻，去形塑與歸納定義主角的人物精神，建立全片的主要氛圍。

縱然需構建和訂立DC工作室的基調，可導演也能把本片質素兼顧得宜。從規劃、監製、編劇和導演幾乎一條龍的占士根，難得這次在跳出舒適圈的以後都寫出醉人曲譜，足證其創作功力。作為編劇出身的導演，不管是《銀河守護隊》或其他商業作品都會運用精準有趣的角色互動去勾勒人物背景和性格，而就算這次主角並非其拿手撰寫的「敗者」，超人那壯健和陽光明媚的童子軍形象，其骨子裡依然蘊含陰柔和脆弱一面，這使得角色在多年的「無敵」型態被徹底顛覆：超人不再帶有亡國難民在新天地拼命求存的神緒，甚或進一步被描繪成充滿宗教感的神和「人子」，而是個擁有缺陷，看似成熟可靠卻有時還會帶點孩子氣的平凡人，配合其跟其他英雄的趣緻互動，總能在綻放歡樂之餘，又不會竄改原作的精神。

超人的精神內核，大抵要從其漫畫演變說起。事實上，導演在訪談均不斷強調這版超人將窺視個人的「淳善」如何在這惡意的世界裡找到機遇，故影片的所謂「移民」議題，絕非純粹反映異鄉人在新環境闖蕩的制肘，而是個跟社會意識完全不接洽的人，該怎樣在歷練和煎熬裡維持鋒芒。所以，對比薩克薛達的沉鬱超人，影片採取經典漫畫《全明星超人》的套路，並相信主角無論出身或歷盡多少劫難，其心中依然維持仁慈、智慧與寬容，再說其無私行動的基礎就只是他對「善良」的執念，與及相信人類本性之善念。如此抽象又近乎脫節的概念，始終都是「超人」題材如此難駕馭之因，但面對這角色弧度接近平面的主角，編導就索性用外在環境的襯托，來映照超人的非凡。

或許占士根接下華納重任後飽受網民批評，誘發到這次創作都想不吐不快。撇除老派愚善，本片用現代社會最常見的「地緣政治」和「有毒社群」作為形塑新超人的據點，乃至當地緣烽火左右道德抉擇，與及網絡上某個聳動話題就能將其他人推向絞刑場，我們在這烏煙瘴氣的社會裡又該何去何從？這種悖論，就好比超人在影片中段揭破原生家族的真正「使命」般，產生信仰與身份上的質疑。「我是誰」這自我懷疑的訊號徐徐響起，但幾經掙扎後超人還是選擇站在人類那方，在極扭曲的世道裡堅守最後一抹善良，這或許是刺眼、是笨拙、是天真，但這正是超人在這充滿愛的環境下生活所錘鍊的耀眼光輝，揭示其每個選擇和行為，都等同照亮和照暖我們心境一樣來得純粹。

// Your choices, your actions, that’s what makes you who you are. - Pa Kent //

總括而言，在飽受猜疑過後，占士根以實力去回報影迷們長年累月的盼待，不僅讓觀眾重新感受「超人」的角色魅力，也為全新的DCU開啟個最完滿和最具象徵意義之新格局，讓眾人都期待這版圖未來眾多的影視作品。

在滿佈「護國超人」的世途下，但願我們也能勇敢成為「超人」。

作者：阿T
設計：阿T
素材：《超人》@super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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