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Hours of Le Mans 2025｜賽車場的日與夜

因為工作關係，過往曾於現場看過幾次大賽車，但坦白說我對這項運動並不是非常熟悉。這次隨勞力士飛到法國看勒芒24小時耐力賽，可說是大開眼界；賽車與時間，原來如此。

耐力賽車之聖殿

勒芒24小時賽跟摩納哥大獎賽和Indy500並列賽車界三大冠軍，可說是賽車迷朝聖的終極目的地。這項賽事於每年6月第二個周末舉行，擁有超過一個世紀的歷史，於1923 年首辦，至今共舉行了92屆，是汽車耐力賽事中歷史最為悠久者。始創之時，勒芒24小時賽強調其目的是為量產車技術作耐久性測試；賽事演變至今，更廣泛地涵蓋技術創新和賽車運動。24小時的主賽中，幾個組別同時在賽道上馳騁，即使GT賽車最高車速已達300km/h，但跟同場頂級組別Hypercar接近350km/h 比較下，在相遇時前者還是需要向後者讓路；而由於總參賽汽車超過60部，如此情況比起F1更常出現。每部賽車由三名賽手分別駕駛，換人不換車；24小時主賽從下午4時，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下午4時，時限後賽車駛回終點線，總里程最長者獲勝。

我們在開賽前登上了保時捷跑車，讓車手駕駛繞賽道跑一圈Circuit de la Sarthe；此賽道全長13.6公里，是世界上最長的賽道之一，但在跑車上不到五分鐘就走完了。這條賽道只有起步點一段的Bugatti Circuit屬永久賽道，其餘為公共道路，只於賽事期間封閉。這個賽事最特別之處，是其另一核心元素：露營。勒芒離最近的大城市巴黎兩三小時車程，而Circuit de la Sarthe又離勒芒市中心一段距離，附近為鄉郊地區，連酒店亦欠奉。但正是如此，露營成為了車迷投入這個為期五天（包括練習和排位賽以至其他車迷活動）的賽事，特別是壓軸的24小時賽事，半夜走出來看賽車絕對是另一種體驗。

日與夜的嘉年華

我們在第三天到達時，看到賽道周邊的幾個大型官方營地已擠滿各種露營車與帳幕，不少更是㩦老帶幼的家庭，一會走上山坡草坪看賽車，一會回帳幕燒烤喝啤酒，非常寫意，就是跟背景中的轟轟巨大引擎聲對比甚大。此外起步點外設有幾個偌大的「村落」（Village），各車廠和車隊在此展示新產品與新技術，並發售紀念品；加上為數眾多的半户外餐廳、酒吧與小食店，人們就在沙灘椅與空地處曬太陽，如此嘉年華氣氛吸引了33萬人入場觀賽。主辦單位為我們安排了到賽場一側的博物館參觀，主要的展品為多年以來的許多參賽汽車，另外也展出了數量頗為壯觀的模型版參賽車，車迷必定感到滿足。這個賽事的確是對速度、科技以至世界的持續試驗，賽車史上最嚴重的意外也是在這裡發生；一個世紀的血汗，成就了賽車以至汽車現在的模樣。聽說這個博物館正在擴建，下次來的時候應該更精彩。

在這裡，除了比賽車之外，還會看到各種車穿插：電單車、高球車、三輪車、小貨車、電動單車與滑板車、以至裝飾成火車模樣的穿梭巴士，車迷跟工作人員混雜一片，有的拍照、有的運送輪胎，各有各忙，很是有趣。另一個世界是車隊區域：在主看台後方（也即是維修站的後方），就是各車隊的後勤及休息區，拖運而來的豪華車卡像變形金剛般展開以增加內部空間，每部都比雙層巴士更巨型，側寫著賽車這項運動的成本是如何高昂。

24小時精彩倒數

主賽前幾小時，各車隊陸續在Bugatti Circuit列陣，原來是讓數千觀眾到起跑線附近作賽道步行（Grid Walk），非常熱鬧擠擁。本屆賽事邀請了勞力士代言人球王費達拿作為開賽嘉賓，儀仗樂團奏起《馬賽曲》，全場合唱；戰鬥機在看台上空施放代表法國的藍白紅彩煙。其後車手開車作熱身圈，繞一圈回來後，費達拿在司令台上揮舞起步旗幟。62部賽車先後飛馳而過，視覺與聽覺上均非常震撼；特別是初起步仍未拉開距離之時，看起來更是緊湊。

我們有幸在比賽進行時進入維修站參觀，有幾個發現頗為有趣：由於燃料和引擎技術的進步，現場最大的氣味已由燃油味變成橡膠輪胎高温融化的氣味；剛看完一部賽車維修後啓動引擎發出巨響起步，另一部以同樣甚至更快速度起步的賽車卻是悄然無聲，原來是混能跟燃油動力的分別；我們會看到輪流休息的車手，但原來工作人員幾乎沒有較長的連續休息時間，體能要求同樣極高。

法國夏夜

為了真正感受24小時比賽，我選擇晚點再次入場。踏入夏季的法國，晚上10點仍未肯日落，會場還在舉行大型音樂會。我在午夜12時才從勞力士提供的豪華營地中走向村落和主看台附近，碰巧看到煙花和無人機表演；以為人流會比較少，但結果是比白天更擠擁，餐廳和酒吧響亮地放著音樂，人們拿著酒杯起舞，一些小朋友仍在玩會場提供的小汽車。路上人多的程度就如一場英超球賽開賽前的球場周邊；這場「法式夏祭」真正的揭幕時間，原來在半夜。

由於賽道很長，不少賽段在晚間非常昏暗，賽車手只靠車燈辨識路況與對手，加上偶爾下起大雨，賽況非常危險，另一方面亦非常刺激。觀眾在黑暗中只能憑車身的LED發光車號辨識車手，感覺非常cyberpunk。

翌日下午，我們在勞力士包廂中見證了法拉利AF Corsa車隊首名衝線，成為這個賽事的總冠軍。中國車手葉一飛等登上了頒獎台，高舉起傳奇的勒芒24小時賽獎盃並開香檳慶祝；三位車手稍後更獲得冠軍特別版的Rolex Oyster Perpetual Cosmograph Daytona腕錶。這枚冠軍腕錶之重量，絕對非同凡響。

一開始我還是有點不明白該如何觀賞一場24小時的比賽；後來弄明白，與其說是入場觀賽，更準確地形容的話，其實這是一場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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