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los 黃凱逸 一段由心出發的旅程
讀書時期,身邊總有些同學零舍突出。相貌俊俏、成績優異、身邊不乏女伴,更是運動團隊的隊長⋯⋯這樣的一位男同學,似是人生勝利組,亦是Zelos(黃凱逸)年少時期的寫照。
這位看似十項全能的男同學,漸漸意識到自己原來習慣只做有把握的事,看似威風凜凜,實質卻是膽小又渺小。幸好,Zelos沒有因著這種「輸唔起」而故步自封,數年前大聲宣告過喜歡男生後,他驟覺「呢個世界冇嘢可以封死我」;於是不論在音樂風格還是電視節目上,都展現出其牙尖嘴利,充滿個性的獨特一面,推出意識相對大膽的首張專輯《EmergenZy》,重新演繹性別的流動。
當大家以為Zelos會繼續朝向gay artist這條道路進發,他卻交出《ZILLOW TALK》這張曲風柔和的新專輯。笑稱自己是「做作小文青」的他,這次收起了先前的棱角,選擇坦露他多愁善感的內心一面。
但原來,這樣一張極其溫柔的專輯,在別人眼中卻依舊大膽:「我啱啱出呢隻碟,拎去派台嗰陣,大家第一個反應都係覺得我好大膽,然後我話『今次又大膽咩,之前啲歌除晒衫你話大膽,今次又大膽?今次唱香港人最鍾意聽嘅慢歌喎。』」隨後,Zelos才發現,在今時今日這個單曲年代,選擇把九首風格相近的歌曲,一次過塞進一張專輯,原來是另一件很另類的事——「原來我唔小心做咗大膽嘅事。」
一張整理內心的專輯
《ZILLOW TALK》的起點,是2022年的一趟英國之旅。Zelos形容那個時期的自己只管拼命工作,沒有餘力照顧自己,忽視內心的疲倦之餘,卻又彷彿看不見成果,極度迷失。這趟英國行,使他對人生產生了許多問號,也寫下了數首歌,以音樂去抒發當時的不甘、憂慮與傷感,寫著寫著,便成為了《ZILLOW TALK》雛形,甚至在《EmergenZy》仍未面世的時候,這張新專輯便已經接近創作完畢。
《EmergenZy》與《ZILLOW TALK》看似兩極,卻同樣是Zelos最真實的面向:「我一開始都會擔心,擔心大家覺得我離棄咗以前嘅自己⋯⋯真係有好多人同我講『你唔係覺得人生好快樂、好proud㗎咩?你都會唔開心?』」但事實上,叛逆的是Zelos,感性的也是Zelos,他的本性就是喜歡在不同面向不同氣質上隨意轉換,不設限制:「我係真係一個好多變嘅人,我真係好用力嗰陣,人哋會覺得我好用力,到我真係好soft嗰陣,人哋又自然覺得我好soft。我從來都冇覺得,我係靠近邊一面多啲。」
回看《EmergenZy》時期,Zelos直言當時青春無限,正值一個很性感的狀態,已做盡當時可以做到的事:「原來你可以咁 gay,都有人鍾意,原來你真係可以用呢個lifestyle,或者呢個attitude,都會有人覺得你好玩。我諗嗰陣我係重新得到咗啲力量。」但此時此刻,他想先把節奏慢下來,梳理一下內心的眾多想法,專注做慢歌。
提起慢歌,Zelos繼續笑著分享:「其實我本身係一個慢歌底嘅人,就係好鍾意唱慢歌。我係cantopop嘅忠實粉絲。我會記得邊個人寫邊首歌,邊個人填邊份詞,係邊個編曲,係邊個監製⋯⋯我好鍾意cantopop情歌,我係嗰啲多愁善感、傷春悲秋嘅男人(笑)。」
Zelos補充,自少年時期開始,王菀之與謝安琪一直是他的偶像。一個使他知道藝術家原來也可以很落地、很活生生;一個則領他走過高峰人生低谷人生,猶如一位伴他成長的大姐姐。
由床邊傳至聽眾耳邊的呢喃細語
「我好識同自己傾偈,但我越嚟越發現,你唔同人哋傾,咁就算幾認識自己都好,你都會走失。因為你同自己對話,有時唔會真係開口講,但如果你同人哋傾,嗰個討論先係真正從你隻耳聽返入腦,你先知道自己講緊咩。我覺得分享係幫助自己組織、刺激思考,好似幫個腦做運動⋯⋯所以我好少收埋。」
越是長大,越了解自己,Zelos便變得越坦白,越願意表露自我。《ZILLOW TALK》這張專輯,他形容所有歌曲都通通指向自己,所以儘管有著「Pillow Talk」之意,說到底,其實還是以與自己的對話,以最私密的枕邊細語,勾起大家或感傷或平靜的共鳴。
「當你咁啱有啲經歷,係你真正體會到嘅感受,原來寫出嚟嘅嘢就係咁自然,例如〈你說我說〉,兩秒寫完,但好多人都好鍾意⋯⋯我突然覺得,原來一啲最個人、最親身經歷過嘅嘢,原來呢個世界唔係冇其他人經歷過,原來好多人都比你早經歷到,或者經歷更深刻⋯⋯當佢哋聽到呢首歌,就會追溯到當時嘅感覺。我覺得係好神奇嘅事。」
Zelos笑言,自己是個傷心時更會聽悲情歌,盡情浸淫於傷感氛圍的人。所以在這張每首歌都使他感到自豪的專輯裡,他還是最偏愛〈雨點〉這首歌,尤其是在梅雨天收聽時,便會覺得份外揪心,聽進心坎。
心的車站 也許沒有終站
《ZILLOW TALK》的主打歌是〈心的車站〉,當問到Zelos的「心的車站」在何處時,他卻回答這是個會隨時轉換之地,永遠不是終站:「我知道自己想去邊,我知自己點樣先會舒服,我呢刻係知道。但我都好肯定,當我真係去到嗰個狀態,我係唔會舒服,因為人會不斷改變⋯⋯但我呢一刻,就真係好想當大家諗起我呢個人,係會諗起一首歌。我覺得咁就會係我嘅代表作。」
心的終站,也許難以真正抵達;至於「幸福」這一站,Zelos倒是認為大概經已到達。
「我覺得幸福就係可以keep住做到自己想做嘅事。唔係諗你做嗰件事要做得有幾好,當然做得好、做得成功會開心,但原來你可以保持到,為自己想做嘅嘢去付出努力,已經係一種祝福。」Zelos坦言,自己也試過感到沒有出路,似是真的要放棄的階段,所以才會更明暸這種為著心頭好用力打拼的幸福。
在Zelos眼中,幸與不幸,也許都是來自音樂。做到想做的音樂,且可以藉此維生,固然是一大美事;可是他又覺得自己的「音樂路」,好像走得比「演藝路」緩慢:「之前突然有ViuTV節目拍,人哋覺得我做主持做得好,覺得我牙尖嘴利、訪問犀利、轉數好快,但其實好少人真係覺得我音樂做得好。」然而,Zelos也確實相信自己離幸福不遠,也許只是最好的作品尚未來臨,尚在路上。
最後,Zelos分享了一首能夠為他帶幸福感覺的歌曲——許志安的〈晚安〉。他笑言這其實是一首很sidetrack的作品,可是又覺得與《ZILLOW TALK》的氣質很類近,甚至可視它為專輯的「延伸閱讀」:「聽完〈睡床〉後再聽〈晚安〉,呢個狀態,我就覺得好幸福。就係你可以好好咁,同枕邊嘅人講一聲晚安,然後一齊瞓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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