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聯會拒交資料案 終院指證據多處遭遮蓋 辯方無法接受公平審訊

【獨媒報導】單憑頭兩點法律觀點，終審法院已經表示足以判上訴得直，不過終院依然花費相當篇幅處理最後一個爭議點，就是控方涉案文件稱因「公眾利益豁免權（PII）」而大量遮蓋的問題，文件被遮蓋的嚴重程度，甚至有數頁完全只得黑色墨水掩蓋。終院在判詞指，由於上訴方辯稱不是外國代理人，控方將文件遮蓋犯上兩個「致命後果」，首先遮蓋的部分不能成為證據，使所稱控罪不能被證明；其次是被告方不可能接受公平審訊。終院法官在判詞表示，控方就「公眾利益豁免權」的申請適得其反，大量遮蓋文件的做法，令被告不能接受公平審訊，定罪無論如何都是不公和不穩妥。

於終審上訴時，上訴方提出「公眾利益豁免權（PII）」使被告無法得知控罪文件的內容，代表鄧岳君及徐漢光的資深大律師彭耀鴻更形容，被告完全無法抗辯，陷入作家卡夫卡小說《審判》的情況。鄒幸彤更指出，證人不止拒答涉及PII的問題，更曾表明不會回答關於調查國安案件的問題，但原審裁判官沒有介入，她批評裁判官放任證人拒答，令審訊造成不公。資深大律師彭耀鴻形容，控方將資料遮蓋，等同於控告某人強姦罪，卻不告之受害人身份，試問被告從何抗辯。首席法官張舉能表示該指控必定會「自我推翻（self-defeating）」。

終院指縱然有責護國安 不能疏視人權法基本法

終院今在判詞花相當篇幅處理PII問題，5名法官指雖然法庭不時強調在《國安法》下有責任防範、壓制和懲治危害國家安全行為，但法庭同時必須真誠地考慮《國安法》和其他現行法律，而不是忽略該些條文法律。法官所指的現行法律，包括《基本法》、人權法、公民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等，被告必須是無罪假定，以及必須有接受公平審訊的權力。

而公平審訊的一個重要標準，就是控方有公開證據的責任。終院法官指外國有豐富處理PII與公平審訊的案例，最基礎的原則是控方有責任公開對辯方有利的資訊。任何以PII為由遮蓋或不公開的資訊，法官指都有明顯風險令被告不能接受公平審訊。

根據案例，如果控方要申請PII，必須向法庭清晰指明，希望哪些資料不向公眾公開；而控方必須向法庭說明，為何公開該些資料，有機會令公眾利益有損害。終院法官更指出，若控方認為相資料涉及國家秘密，或有關國家安全，法庭可根據《國安法》向特首申請「證明書」，指明資料不能向公眾公開。

須盡方法令被告得到公平審訊

法官又指，用PII之名不公開資料，被告將會無法取得可能有利於其抗辯、甚至有助其提出合理疑點的資料，必定損害被告得到公平審訊的權利，法庭根據普通法案例，雖然「公平審訊」不代表「完美審訊」，但法庭必定要盡一切方法，確保被告得到公平審訊。

判詞指就本案而言，一個「顯著特徵（striking features）」是控方文件覆蓋程度，可以有數頁完全被黑色黑水遮蔽。法官提醒根據案例，因PII而不公開的資料必定不能成為控方證據，但當上訴方提出自己不是「外國代理人」時，控方有責任公開指證其為「外國代理人」的資料，但遮蔽文件的做法，就令辯方無法取得有助抗辯的資料。

法官在判詞指出，法庭認為控方將文件遮蓋犯上兩個「致命後果」，首先是令控方案情無法證明，第二是令上訴人無法接受公平審訊。判詞提到首席法官張舉能於聆訊時提出的「自我推翻（self-defeating）」觀點，指控方的PII申請，於本案而言是適得其反和自我推翻，令定罪必然不穩妥和不公。法庭一致認為定罪應被撤銷。

而律政司將涉案證據以「公眾利益豁免權」遮蔽的做法，終院認為違反公平審訊原則。唯一律政司「小勝」的法律爭拗，是提供資料令的範圍。五名大法官指，若警務處處長能證明相關資料「相信可以」有助防範和調查危害國安案件，資料年份可以早於2020年6月30日，即國安法生效前的日子。

總括而言，涉案的三個重要法律觀點，律政司全部敗訴。

案件編號：FACC10、11/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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