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快評】在煙霧與刀光中 人民的安全靠什麼支撐?
周五夜晚,本該是城市最鬆弛的時刻。台北街頭昨晚燈火明亮,上班族歷經一整周的疲憊,準備回家吃晚餐或三五好友相聚閒逛,這座城市看起來一如往常。然而,刀光劃破本來的寧靜,煙霧與尖叫取代笑聲,在台北街頭重演的犯罪事件,再次喚起人們對11年前鄭捷在捷運上「無差別殺人」的噩夢記憶。
11年前,捷運車廂裡的血色記憶仍未褪去,「孤狼式」的犯罪者再度選擇用無差別殺人手法,令無辜者倒下,留下社會集體的顫抖。在混亂中,閃爍人性微光。有人拉著陌生人逃離危險,有人用身體擋在他人之前,有人第一時間替傷者止血。這些都是出於恐懼之中本能的善意,展現人民在危難中相互支撐的溫暖,令人動容,卻也令人不安,手無寸鐵的小老百姓難道只能靠彼此的血肉之軀,度過這些恐懼及不安的時刻?
在驚嚇與哀傷過後,有許多問題令人省思並急待檢視。第一個問題,是現場。如何在這類犯罪發生的瞬間,儘量減少死傷?這其中包括公共空間的動線設計、照明、緊急避難與即時通報機制,還可以怎麼樣做得更好?
第二個問題,是預防。這類無差別攻擊往往被歸類為不可預測,彷彿一切只能聽天由命。對於高度反社會、長期失序的人,社會安全網是否早已殘破不堪?精神醫療、社福通報、社區警政之間,能否串連起來發揮預防犯罪的作用?
第三個問題是警政體系。警方是否有足夠的人力、裝備與訓練,去面對這種瞬間爆發、極端暴力的犯罪?還是只能在資源吃緊、勤務過載的現實下疲於奔命?第一線警察本該是社會秩序最後一道防線,若沒有相應的後盾,如何保護人民。
再來,是司法。之前鄭捷還能伏法,但試想若非昨晚犯案者因潛逃時墜樓身亡,一旦進入司法程序,現行審判環境真能回應人民對正義與安全的期待嗎?極刑是否仍有存在的空間?抑或,我們只能在冗長訴訟與抽象人權辯證中,任由人民活在恐懼裡?
不可忽視的,還有全民警覺性的流失。台灣治安長期被視為「相對安全」,某種程度上甚至造成人民普遍的鬆懈。多數人在公共場合時總是低頭滑手機、夜歸不設防、對異常情境缺乏敏感度。但安全需要人 民保有自覺意識,這需要加強教育。
賴政府口中的「社會韌性」,經常指向遙遠的假想敵,彷彿威脅永遠來自海峽彼岸,所謂韌性,不過是政治操弄的口號。其實真正的裂縫往往藏在城市陰暗的角落,在我們身邊,在被忽略、放棄、甚至制度未及的人群中。執政者不能只談外部風險,卻未直視內部失序,這才是危及人民安居樂業最大的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