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樂化身植物，敘說臺灣的身世—TSO駐團藝術家張玹小提琴協奏曲《23.5°N, 121°E》本週六世界首演
▲首圖：張玹（右）與梁仁模（左）8月特別到訪阿里山，為《23.5°N, 121°E》首演汲取靈感
臺北市立交響樂團（TSO）在上週末與德國小提琴教母維特哈絲（Antje Weithaas）精采合作「重返1806」音樂會，為2025下半年樂季揭開精采序幕。9月13日，TSO更要在國家音樂廳呈現「【2025 TSO 名家系列】卡特、梁仁模與TSO」音樂會，除了演出布瑞頓《交響安魂曲》、拉赫瑪尼諾夫《死之島》與德布西《海》等多首充滿畫面感的經典樂曲外，更會演出TSO駐團藝術家、臺灣作曲家張玹的小提琴協奏曲《23.5°N, 121°E》，並且由2015年帕格尼尼大賽＆2022年西貝流士大賽雙金得主、韓國小提琴家梁仁模（Inmo Yang）擔任獨奏，更值得一提的是，兩人是在新英格蘭音樂院的舊識，也是無話不談的好友，作曲期間更是多次討論與交流，可以說此作已經超越了「量身訂做」的範疇，完全是作曲家與獨奏家一起打磨出來的全新創作，世界首演就在本週六！
說起與梁仁模的交情，張玹笑道：「在聚會上，我們兩人都是沒有很愛講話，靜靜在一旁的類型，所以可能才會這麼契合？」玩笑歸玩笑，光從現今網路世代當道，兩人還是時常直接打給對方，一聊就是幾個小時起跳這點，就可以看出彼此的「頻率」很合拍：「我們常常互相討論一些很深層的問題，譬如他曾經問我『作曲的核心是什麼？』我想了想後回答『vulnerability（脆弱）』。又或是我們也都很愛冥想，從中追尋自己音樂的本質。」因此，早在2018年，與TSO合作管弦樂曲《1931》後的張玹，再次受TSO邀請創作新曲時，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要寫一首小提琴協奏曲，並且讓好友梁仁模擔任首演！
▲於山林間漫步閒聊的張玹（左）與梁仁模（右）
計畫趕不上變化，先是三年疫情，之後梁仁模在2022年芬蘭西貝流士小提琴大賽奪冠，國際巡演行程隨之滿檔，這個想法終於在7年後的2025年，才得以實現。或許也是上天的安排，除了今年成為TSO的駐團藝術家，會有更緊密的合作之外，張玹表示，2014到2022年他的創作核心概念是在回答「我是誰？」，而現階段這個問題則改為「我在哪裡？」因此，以臺灣經緯度為名的《23.5°N, 121°E》，正是目前的回答：「這個曲名我思考了很久，一方面希望它可以不用這麼直白，是充滿詩意的名字，另一方面也能用純粹的地理標示，展現與臺灣的關係。」
以臺灣做為創作主題的樂曲不少見，《23.5°N, 121°E》則試圖開啟一個全新的視角，訴說臺灣的身世，張玹表示，先前他看到農業博士游旨价的書，講述像是紅檜、山薰香等高山植物，都是從世界其他地方來到臺灣，進而發展出臺灣特有種，這樣的過程讓他十分著迷，也可以做為現階段創作主題「我在哪裡」的回答，便決定將《23.5°N, 121°E》聚焦在植物的遷徙：「全曲分成兩個樂章，第一樂章我使用了很多弦樂『壓弓』的技巧，並且以延展的長音，想像植物『呼吸』的過程。」張玹表示，觀眾或許會不太習慣「壓弓」的音響效果，但這是他這幾年很著迷的創作技法，也曾寫過《壓弓練習曲》（Scratch Etudes）來展現如此演奏能有的效果：「希望大家能夠跳脫原本對於弦樂聲線的想法，一起來聽聽看這種手法能帶來的變化。」
至於第二樂章，張玹回憶道自己先前到訪美洲因為野火而燃燒殆盡的死寂之海：「那天還是個陰天，搭配上整塊土地都燒得焦黑，內心相當震撼，連在裡面行走都感到呼吸困難。」不過漫步一陣子後，張玹意外發現在紅杉的樹根裡，其實開始長出了新芽：「後來我讀到相關的書，才發現原來這種野火，對於森林來說具有重生的意義，因為在原本與他們搶奪養分的植物消失後，森林反而能夠更加茁壯。」這樣的過程，就寫入《23.5°N, 121°E》的第二樂章裡，比起第一樂章的緩慢流動，這個樂章可以聽到效果十足的野火場景，以及最終重生的希望。
▲將於2025至2027年擔任TSO駐團藝術家的張玹，會為樂團帶來新的作曲家視角
與梁仁模平時就保持聯繫的張玹，也在創作過程裡，時常給予他片段進行討論：「他給了我很多在技巧上的建議與幫助，像是怎樣的音程在演奏上比較合理等等，對此曲創作影響很大。」同時，張玹也把自己認識的梁仁模，寫進了這首曲子裡：「對我來說，比起電光火石的炫技，他更吸引人的是深度思考性，能夠讓人深深被吸進他的演奏裡。」最終完成的《23.5°N, 121°E》，更獲得梁仁模給予「這首曲子沒有多一個音，也沒有少一個音」的極高評價！
除了小提琴協奏曲之外，張玹做為TSO 2025至2027年的駐團藝術家，還會合作專輯錄製與新作發表，之後的「夏日音樂漫步」系列，也會由張玹進行總體策劃，為TSO帶來全新的作曲家視角。在此之前，觀眾可以在9月13日（六）晚間的國家音樂廳，從《23.5°N, 121°E》的世界首演，探尋臺灣的身世，一同與之深思「我在哪裡？」
※售票連結：【2025 TSO 名家系列】卡特、梁仁模與T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