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險會計制度調整論戰 金管會再度表態一原則
立法院財委會18日召開壽險匯率會計制度調整公聽會,到底該不該改會計制度,學者、立委們呈述正反意見。政大金融學系教授李桐豪比喻,「體溫變化劇烈時不該檢討溫度計,而是應該看醫生」,文藻外語大學副校長蔡維哲則喻「現在的會計制度讓壽險業在跑馬拉松時,每跑一步就量一次時間。」,金管會副主委陳彥良總結時強調,各界意界金管會都會納入評估,方向會以讓壽險業「實質規避風險、實質強化韌性、強化壽險業實質風險承擔能力」為主。
台灣壽險業長期處於資產負債幣別錯置、需要花大錢避險但效果有限,金管會近期擬更改會計制度讓壽險業更能實質避險引發論戰。
李桐豪指出,真正的問題不是會計上怎麼表達,而是會計制度的改變會讓使用者用時產生巨大的影響,因為影響層面擴及市場分析師、社會大眾、投資者、信評機構、經濟學家、監理機關等,一旦透過會計制度改變掩蓋匯率波動影響,將讓風險揭露功能被削弱。「為何體溫變化劇烈時要檢討溫度計,不是應該看醫生嗎?」
李桐豪指出,今年五月新台幣強升雖是偶爾一次,但誰保證不會發生結構性改變?現在金管會認同不要過度避險,省下的錢強化資本,但準備金是算資本還是負債?金管會應說清監理立場。
立委賴士葆則提出三大質疑,一是金管會提出的壽險新會計制度是否能與國際接軌?若可以的話,為何還要接軌IFRS17?二、為何單獨針對壽險業,金融業,銀行、證券業為何不用調整,匯率對銀行、證券業也會有影響,為何獨厚壽險?三、若可行的話,金管會管的是1000多家上市櫃公司,一樣也有匯率變動,傳產公司也影響,甚至匯率比關稅影響還嚴重,為何就不能調整會計制度?
贊成應該改變的學者也不少。中央大學財務金融學系教授黃泓人指出,壽險會計表達與經濟實質有脫鉤,像2022年至2025年,壽險業付太多避險成本,反而造成避險成效不好。他建議,應不要完全排除國際會計準則,而是在國際會計準則下找一個有彈性的做法,補充與過渡機制,事實上,IAS21本身就有提供調整空間,必須考量台灣壽險業特殊條件,要充分資訊揭露,節省的避險成本應部分納入外匯價格變動準備金與特別盈餘公積,用於強化資本而非提高配息。
文藻外語大學副校長蔡維哲指出,現行會計制度下,壽險業者避險比率都在六、七成,過去十年花了二兆元,未來十年可能會超過三兆,對1,600萬保戶影響很大,避險應與資產期限有關,20年長期資產避險比率應該40%才對,等資產快到期時才拉高,所以現在是過度避險。
蔡維哲指出,以極端情境來看,把避險比例降至45%,15年後若新台幣升20%,15年省了避險成本9,200億元,匯損才6千億元,所以不要過度避險更能因應極端風險。這就像壽險業在跑馬拉松,但現在會計制度像是每跑一步就要量一次時間,導致過度避險,應回歸保險業長期經營的本質,把不必要的短期避險動作轉為強化資本更重要。
中信金融管理學院教授陳錦稷則指出,會計制度不是技術性問題而是「系統性問題」,現行會計制度不是在幫壽險業解決匯率問題,而是讓壽險業為了短期帳面好看而去做高成本低效率的避險,反而可能引發系統性風險,這個會計與資本制度,會出現根本性矛盾,因經濟實質是長期的,但財報上是短期的,導致每年數千億元的避險,侵蝕了壽險的資本,但長期的清償力並沒有改變。
陳錦稷認為,壽險不在於避險不足,或避險高或低,台幣二、三十年來在27至30元,應該用強化資本的方式,制度不該看短期損益,而是要看長期的風險韌性,讓壽險靠資本緩衝,而不是為了短期,明年是重新對齊ICS. IFRS,讓壽險依自身風險承擔能力,逐步調整部位。不是讓資訊消失,而是在財報其他部份揭露,壽險是長期資金,是國家基礎建設重要的資金來源,不該把錢浪費在做不效率的避險。
台大財金系教授張森林指出,要有配套措施否則不贊同,壽險是高度監理行業,有很高的資本適足率要求,避險新制下風險管理要有新對策,包括:要回測、採用新制後新節省的避險成本要強制增資,或保險安定基金要採差別費率,隱藏的損失要強制提存,要再增加海外投資金額就要強制增資,要搬一兆去美投資,就要強制增資2至3%。
陳彥良強調,金管會將有三大方向調整,一是彈性偏離調整、二是在制度內的準則嚴守、三是會有配套,強化資本韌性,就像學者們說的「增資、增資、再增資」,壽險業缺少長期避險工具,沒有達到實質風險轉移效果,配套都是要讓壽險往資本韌性強化,讓壽險實質規避風險、實質強化韌性,維護長期發展,強化實質風險承擔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