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替道專訪（上）】董瑋難忘《旺角卡門》踩界偷拍　劉俊謙、伍允龍：最正氣前輩

由董瑋、劉俊謙和伍允龍主演的香港電影《武替道》，描述香港影壇不同年代動作替身的故事。被譽為香港武術指導界的傳奇人物董瑋，從影多年不時客串演出，今次是他相隔7年，再度回歸幕前之作。戲內戲外都是著名武指的董瑋，見證香港動作電影拍攝模式的轉變，最難忘1988年《旺角卡門》時的踩界偷拍。而後輩劉俊謙、伍允龍都對董瑋非常尊敬，認為對方是「最正氣的前輩」。

香港動作電影的轉變

董瑋11歲開始做童星；16歲轉做龍虎武師，於80年代初曾演出多部電視劇，但他選擇專注武術指導的工作。在超過50年的武指生涯中，見證香港動作電影的轉變，共奪得9次金馬獎和金像獎最佳動作設計。

董瑋：「兩位導演（梁冠堯、梁冠舜）經一個朋友邀請我拍這部描述那個年代的電影，其實那個年代不只香港電影，那年代在香港，人人都很拼搏。80年代尾90年代初香港有很多時裝動作片，其實大部分槍戰、爆破的戲基本上都有謹守規則或依足程序。我們要顧及安全，不可令人指責電影人亂來，同時又要完成工作，的確面對很大壓力和困難。最深印象的是《旺角卡門》，張學友在西洋菜南街被追斬那場戲是偷拍的，當時我們只跟警察叔叔說在那裡拍戲、有打鬥，如果跟他們說會拿西瓜刀追斬人，一定不會獲批准。當然鄧光榮先生在世時，他有跟警方打招呼，讓他們知道，否則真的會有人拔槍。張學友拍完一次後已引起嘩然，差不多要停1小時後才可以拍另一次，因為要等現場平靜下來。那個年代，我們要面對很多在正常程序下不可能拍攝的情況，現在可能改善了，可從正常途徑申請，但並不代表有足夠資源拍攝。」

不苟言笑

在《武替道》中，董瑋飾演一位性格火爆的躁底武指，他自言現實工作時亦很少說笑，但一切源於追求安全，希望大家拍攝時集中精神。

董瑋：「我誇張一點，工作時或者煩躁不說笑，有時想緩和氣氛說說笑，別人都不知我在說笑。因為我們這一行，透過對講機說話很大聲，要令所有人注意。拍攝一部電影不只一個動作演員或一個武師，旁邊有很多人配合，例如他跌在那邊，那枱要拉反或拉爆、要按掣，你希望很多人能集中精神。如果大家在嬉笑，任何一個工人作人員受傷，雖然沒有太多實際上的法律責任，但對自己來說，怎睡得著？」

董瑋很惡？

董瑋自言不苟言笑，但無論與他相識廿年的伍允龍，還是「新相識」的劉俊謙，都只看到他認真工作的一面。董瑋反而開玩笑指，被劉俊謙的演技嚇到。

伍允龍：「我做了十多年指導，認識董師傅都20多年。董師傅常說自己惡，其實不是，他是很認真，認真和惡是兩回事。有些人是為了惡，他是為讓別人留意，像他所說，拍動作無論如何都有風險。我們要平衡安全和效果，不過平衡安全和效果後都有緩衝空間，仍會有危險和風險，那時就要選擇一個適合的武師或演員，以他們的技術去跨過危險。董師傅很注重這些事，所以他在現場可能會較大聲，但大家會明白他不是要罵人，他只為效果好，希望所有人專注和留意安全問題。」

劉俊謙：「我知道 Dee哥（董瑋）為何這樣做或他在走甚麼方向走。大家一起認真做事，是否惡一點？其實對我來說沒影響，因為大家都是為電影，我又不覺得 Dee哥很惡。」

董瑋：「我們跟荷里活不同，荷里活不會有人帶動，而我們30人必須在有限環境內推動工作、順利進行，當大家經過十多個小時工作很累時，必須有聲線推動大家。至於我和他（劉俊謙）合作，我更怕他，他的演技嚇怕我。」

最尊重的前輩

伍允龍與董瑋相識多年，一直銘記在出道時對方為他發聲的一件事，直言董瑋是自己「數一數二最尊重的前輩」。

劉俊謙：「伍允龍曾說，Dee哥是這麼多人中最正氣的人，真的，他是這行內最正氣。」

伍允龍：「他是我數一數二最尊重的前輩，真的，他很謙虛，不喜歡別人讚他。我入行以來，經歷過又目睹過，他很顧及後輩，好像在我剛入行時被人欺負，他會為我發聲大聲罵人。當時是一件很簡單的事，關於酒店的問題，董師傅聽到了這問題，突然出來說『伍允龍住甚麼酒店我付錢，為甚麼你在欺負新人？』他會指著那人說。其實我至今也沒見個一個前輩會這樣為後輩，真的沒見過，而且自己做到這位置，可能都會想一想才做這動作，但董師傅不會多想，他路見不平便會出聲，至今也是如此。《九龍城寨》的動作導師谷垣健治都是由董師傅帶入行。那時他從日本來港，要加入武師工會需要師傅擔保，就是他為其擔保。很多這些故事他不會說，因為他很謙虛。說真的，他是我一個最尊重的前輩，所以這次跟他合作很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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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xt & Interview：機 ︳Video & Photo：Hung ︳Subtitle：Joyce ︳Hair：Nickienick @twotwo.hair（劉俊謙）、Calvin Yuk（伍允龍）︳Makeup：WiLL WONG @wi11wongofficial（劉俊謙）、Cosette Lee（伍允龍）︳Wardrobe：#bottegaveneta（劉俊謙）、@harveynicholshk @ragandbone @frame （伍允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