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酒吧「新寵」，顛覆你對飲酒的想像！
提醒：未滿 18 歲禁止飲酒；飲酒過量，有害健康；酒後不開車，安全有保障。
在歐洲生活了幾年，我經常聽到身邊朋友分享他們對酒精的困擾 ──有人喝了葡萄酒會臉紅、頭痛、宿醉，甚至因為對酒精過敏，而無法享受在酒吧跟人把酒言歡的樂趣。尤其大部分的台灣人，因體內缺乏代謝酒精需要的特定酵素，而廣為人知。
於是乎，我想以一個特別的視角，介紹一些在歐洲葡萄酒吧裡能找到的其他選項。這些選項包括自然酒、自然動力法則葡萄酒（Biodynamic wine）和無酒精飲品。這些酒品因釀造方式或成分的不同，較不易讓飲酒者產生不適症狀。
歐洲酒吧的另類趨勢
「自然酒」其實是個很籠統的概稱，簡單來說，只要釀造過程中減少（或完全沒有）人為干預，或以「自然」這個概念製成的葡萄酒，通常都能歸類為自然酒。
至於最近很紅的生物動力法葡萄酒，則是依照奧地利哲學家史代納（Rudolf Steiner）提出的「生物動力農法」（Biodynamic Agriculture）來種植、釀造、存放和飲用的葡萄酒。這個方法強調，遵從大自然的時序和運作，讓葡萄酒在入口時呈現最佳的狀態。
雖然聽起來有點「玄」，但舉例來說，若酒農按照節氣和月亮的陰晴圓缺來決定耕種、收成和釀造的時間，便是一種生物動力法的實踐。更有趣的是，有些酒農和酒商甚至會強調，同樣一瓶酒在月圓或月缺時開瓶，喝起來的風味會截然不同，這也正是生物動力法的呈現。或許用台灣讀者心有戚戚焉的方式解釋，就像是酒農用農民曆來決定製造和品飲的時機，顯示東西方文化其實殊途同歸。
我在倫敦時最喜歡的葡萄酒吧，就是以自然酒和生物動力法葡萄酒為最大賣點，如今回到德國，我也時常聽他們的 Podcast 節目 Hot Drop Friday 一解想念之情，同時也更了解這類葡萄酒的釀造方法與國際趨勢。
那麼，這類較低干預的葡萄酒為什麼較不容易使人產生不適反應呢？事實上根據法規，市面上很多葡萄酒是可以另外加糖的，例如在德國，則可添加白糖（Haushaltszucker），來補足當年度葡萄糖度較低而致酒精不足的狀況。
然而，這些添加糖的「來源」卻無法可管，即使是德國優質葡萄酒（Qualitätswein）等級的酒，雖然有明確規範可添加的含量，卻仍可能會「順便」加入其他物質。我猜想，這些額外加入的物質，可能就是導致宿醉等不適症狀的重要原因。
無酒精飲品風靡歐洲酒吧的三大理由
近年來，歐洲年輕世代因重視健康和各種原因，飲用酒精飲品的比例大幅降低，與朋友聚會時也更傾向選擇如咖啡廳或提供無酒精飲品的地方。
這股趨勢也影響了葡萄酒文化，如今許多酒吧開始提供各式各樣的無酒精飲品，品項非常多元，但主要可分為兩類：一類是去酒精、前身是葡萄酒的飲品（這邊稱為無酒精葡萄酒）；另一種則是由葡萄酒莊釀造的果汁，特別是以釀酒葡萄壓榨的葡萄汁。
無酒精葡萄酒雖然會在去酒精的步驟中，難免會喪失葡萄酒本身細緻的口感和多層次香氣，但相信在科技技術的進步下，這方面的缺失將會逐漸改善。再加上市場需求逐漸提高，此類飲品成為酒吧明日之星指日可待。
身為一個對葡萄酒奧妙深深著迷的我來說，雖然對此略感可惜，但也能理解這背後的原因。以下我想以理性和感性的觀點，談談自己對葡萄酒的熱愛及其原因。
葡萄酒是融合風土（Terroir） 、釀酒人的風格、當季氣候及存放條件共同創造的藝術品，這些元素都會大大影響葡萄酒的適飲性。此外，飲用者當下的狀態和周遭氛圍，也會左右品嚐葡萄酒的感受。隨著時間推移，這個藝術品還會慢慢發展成不同的風味。
那麼，無酒精飲品為什麼會逐漸成為一種趨勢？在我觀察下，主要原因大略可分成三種：
一、FOMO （Fear of Missing Out）
在社交場合中，不喝酒的人怕擔心被貼上「不融入」的標籤。當酒吧有長得像葡萄酒或雞尾酒，實際上卻無酒精的選項出現，很快就能擄獲這些人的心，他們便能自在與喝酒的朋友們同樂，而無需強迫自己飲用酒精飲料。
二、渴望創新、多元的飲品（Desire for Creative Drinks）
這點在無酒精雞尾酒（Mocktail）上尤為明顯。所謂的「雞尾酒」，原本是指那些為指定駕駛（Designated Driver）設計的無酒精飲品，如今因應趨勢，這樣的雞尾酒因其創新及多樣性而備受關注。再加上這樣的飲品沒有酒精的限制，受眾較廣、想嘗試的人更多，打入市場的機會也更高。
三、大公司因應時勢的策略
2021 年，全球第二大蒸餾酒公司 Pernod Ricard 收購了一家專門製造無酒精飲品的公司 Ceder's，這可說是順應時勢，提前做好未來市場佈局之舉，同時也是充滿實驗性，且為產業帶來指標性的舉動。
誠如作家 Kingsley Amis 在 1972 年著作《On Drink》中寫道： 「好的飲品是昂貴且充滿實驗性的，如同所有真正值得產出的事物，從一首詩到汽車，皆是如此。」（A good drink is laborious and expensive, like anything truly worth making, from poetry to cars.）
葡萄酒與無酒精飲品的時代對話
對我而言，葡萄酒始終是連結人們的媒介，其複雜的化學組成和藝術性，更讓我對它產生更深一層的熱愛。因此，我個人對無酒精葡萄酒保持中立態度，只要這些飲品能讓人感到快樂，並享受當下的氛圍，便是一個好的飲品。
雖然如今有許多大公司順應潮流，紛紛推出不少無酒精葡萄酒，但在葡萄酒業界卻不乏傳出反對的聲浪。其中最令人詬病的是，業界人士透露，有高達 20％ 無酒精葡萄酒被檢驗出生菌數過高，原因無他，就是因為其製程中缺少作為天然防腐劑的酒精，來保存產品有關。
我在德國德勒斯登（Dresden）有位要好的德法混血朋友，他過去曾在許多法國葡萄酒莊工作，如今則在當地販賣法國酒和食品的店工作。他一再強調，無酒精葡萄酒不僅失去風味、口感不佳 ，並直言這與現今 崇尚自然的 潮流形成明顯對比，實為一種弔詭的存在。我們聊天的最後，他更說：
我不是在喝酒，而是在品葡萄酒。
I don’t drink alcohol, I drink wine.
──Jean-Philippe Nauwelaers - Savoir Vivre Dresden
這段對話再次點出，品嚐葡萄酒不僅是一種享受當下的觸媒，也是生活情趣的延伸。若能與了解葡萄酒風土和製程的同好，一起品飲、討論其背後的科學及藝術，更是人生一大樂事！
「適度飲酒」固然是好好享受的首要條件，但若能以開放的心，品嚐各類葡萄酒（包括無酒精飲品），相信便能泰然迎接，未來十年葡萄酒產業的巨變，及同樣劇烈變動的生活型態。
※本文由換日線網站授權刊載，原標題為《喝酒就會頭痛、臉紅？歐洲葡萄酒吧「新寵」可能顛覆你對飲酒的想像》，未經同意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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