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交通亂象：付了車錢還是被罰款？

罷工、延誤、取消車次──許多人到歐洲旅遊時，最常感到頭疼的問題之一就是交通。在義大利生活近兩年的我，更深刻體會到這個國家交通系統的「獨特」之處──簡單來說就是充滿混亂。

尤其，最近幾年義大利對公共運輸系統的「數位轉型」，原本是為了提升效率，卻反而製造出更多的困擾，例如最為人詬病的一點是：「明明有付公車錢，卻還是被查票罰款。」

這麼離譜的現象是怎麼發生的？讓我們先從義大利米蘭的公共運輸系統改革說起：

投資近 4 億臺幣，公共交通終於導入數位支付

相較其他歐洲國家而言，義大利在公共運輸系統的「數位轉型」起步明顯較晚，以米蘭為例，一直到 2023 年 4 月才陸續在路面電車、公車上安裝 NFC（Near Field Communication）系統，讓大眾可以在上車時，使用電子支付（如 Apple Pay）或感應實體信用卡等方式支付車資。

據報導，義大利在此系統更新上投資了近 1,200 萬歐元（約新臺幣 4 億元）。與此同時，米蘭交通集團（ATM）也對 ATM Milano App 進行更新，新增計算路線金額、購買車票和月票……等功能。米蘭交通集團（ATM）也表示：「我們持續致力於所有車票的數位化轉型，目前已有超過 60% 的售票是無紙化，目標是在未來幾年內達到 80%。」

實在很難想像，一個如此國際化的時尚大城市，一直到 2023 年才陸續更新公共運輸的「數位」系統。而在此之前，大家只能很傳統地到地鐵的售票機、菸草店（Tabaccheria）購買實體票券，也時常遇到機器故障、菸草店沒賣票券的情況發生。

這也讓人聯想到，近幾年北捷一直在討論的「台北捷運多元支付」話題，兩者似有異曲同工之妙。

配套措施未跟上，反而衍生諸多問題

表面上看來，米蘭的公共交通系統已進行大規模的更新並邁向數位化，但實際上在乘車時，卻因配套措施未跟上，不時會遇到「不可預期」的狀況出現：

與台灣的公車系統不同，米蘭的路面電車和公車採取「自行打卡制度」──乘客需自行在車內的「打票機」上驗票，打票成功後紙本的車票背面會有日期和時間，若是沒打車票，司機也不會主動提醒，下車後若不幸遇到查票人員，只能乖乖繳罰款。

這個「自由心證」的買車票方式，幾乎在歐洲所有國家都適用（也因此歐洲國家也都存有「逃票」的狀況）。但實際執行上，尤其導入數位支付後，卻常常出現以下問題：

• 打票機故障：乘客購買了車票，但車內的打票機無法正常運作，尋求司機協助卻未獲解決。
• 電子支付問題：使用電子支付系統時，雖然顯示支付成功，但系統中卻查不到相關記錄。
• 票據遺失：購買紙本車票後，票據遺失，只剩下收據或付款記錄，但查票人員仍視為未購票。

換言之，乘客即使已經支付了車資，仍可能在許多情況下，在遇到查票人員時因「苦無購票證據」遭到罰款。同時，每位查票人員的標準也不一樣，有些人可能願意接受乘客的解釋，有些則完全不予理會。這也反映了義大利式的「人情味」，缺乏統一的法規認定標準。

我曾看過一家四口來米蘭旅遊，因不熟悉車票購票系統，又不會義大利文，下車時遇到查票人員，儘管解釋再解釋，查票人員依然不通融；也曾聽身邊朋友分享過，因為購買實體車票時會有兩張紙本票券（一張是收據、一張是車票），因初來乍到不熟悉，遇到查票人員時只拿出收據，查票人員就以「不是車票」為由，進行罰款。

奇特的罰款政策，早繳款竟然還能打折？

而米蘭地區還有一項十分特殊的罰款政策，以路面電車、公車為例，單程票為 2.2 歐元，但若是遇到被罰款的狀況，查票人員往往會對你說：「現在付『只要』39.3 歐元（約新臺幣 1,341 元），如果之後再繳會更高。」

這是因為根據相關法規，在米蘭當場繳付罰款約 39.3 歐元，但 5 天內付罰款就變為 56.5 歐元（約新台幣 1,929 元）、60 天內付款則為 71.5 歐元（約新台幣 2,441 元）、超過 60 天支付罰款則高達 170 歐元，並依照不同罰款，需外加 15 歐元的手續費和車票費用（以 ATM 公告為主）。

義大利交通的荒謬日常

某次在米蘭市中心搭上公車沒多久，疑似因一台公車連結的電線有問題，導致整條路的公車都被迫停下來，造成交通癱瘓，讓所有乘客在酷暑中行走。圖／凱倫　提供

走在米蘭街頭，抬頭一望，電車路線錯綜複雜地交織在城市上空，宛如一張混亂的蜘蛛網，更別提近年幾乎成為「例行公事」的罷工潮。就拿最近一次來說，2025 年 2 月 14 日的情人節當天，米蘭的公共運輸系統又一次陷入停擺，讓無數人的約會計畫被迫改成「步行大冒險」。

而罷工理由是工會要求重新啟動司機與乘客之間的隔離措施、禁止前門上下車，並強調車輛及設施的清潔、消毒和安全保護、要求150 歐元的淨薪資增額，以及員工休假、招聘計劃和勞動合同的轉換……等等。

基於經常性罷工、年久失修的電車系統以及路線紊亂下的調度……等等原因，當地電車開到一半無預警的讓所有乘客下車，更早已是見怪不怪的場景。

面對公共交通亂象，該如何應對？

首先，建議大家若到義大利旅遊，在乘車時最好準備一種以上的支付方式，例如：即使準備了感應式信用卡準備支付車資，但最好也先下載 ATM Milano App，避免遇到車上機器故障的問題發生。另外，也需注意以下幾點：

• 紙本票券務必打票：即使沒人提醒，記得自己在車內打票機上打票。
• 電子支付後留存記錄：付款成功後，截圖或記錄付款畫面，以備不時之需。
• 下載 ATM Milano APP：即時查詢公車、電車資訊，降低踩雷機率。
• 隨時關注罷工資訊：提前查詢罷工公告，避免行程受影響。
• 準備零錢，以防臨時買票需求：有些交通仍無法使用電子支付，攜帶一些現金較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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