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本大師》未言之語的力量：庸．卡拉森（Jon Klassen）在圖畫書裡創造的負空間
《The Three Billy Goats Gruff》是一則挪威童話故事，由兩位挪威人種學家Peter Christen Asbjørnsen和Jørgen Moe記錄。他們受到格林兄弟的啟發，也採集自己國家的民間故事，編纂為《挪威民間故事集》，於1841年至1844年間首次出版。這個故事的第一個英文版，則出現在1859年由George Webbe Dasent翻譯的《Popular Tales from the Norse》中。
如同大多數民間故事和口傳文學不斷被重述和流佈，「三隻山羊」的故事衍生出各式各樣的版本，並以文學、童書、有聲書、電影、電視、音樂和音樂劇、戲劇製作、漫畫、遊戲等形式呈現。
其中光是童書就曾出版過數十個版本，本專欄之前介紹過的瑪西亞．布朗（Marcia Brown）和傑瑞．平克尼（Jerry Pinkney）二位大師，都曾以這三隻山羊智勝貪婪巨魔的經典題材，創作了精采的圖畫書。尤其布朗創作的《三隻山羊嘎啦嘎拉》，語言敘述節奏鮮明，充滿北歐風情的插圖生動的刻劃角色個性，使得這本書不僅悅耳動聽，更賞心悅目。
童話故事最早的文字版並不是為了成為圖畫書而創作，就像《格林童話》的原著並沒有插圖。圖畫書界的最佳拍檔麥克．巴奈特（Mac Barnett）和庸．卡拉森（Jon Klassen），亦於2022年攜手打造全新演繹的《三隻山羊嘎啦嘎啦嘎啦》。他們的改編不拘泥於百分百複刻細節，而是將原故事裡最有趣、最核心的靈魂，藉由圖畫書的特質表現出來。
《三隻山羊嘎啦嘎啦嘎啦》內頁，聯經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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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奈特流暢的文字豐富了大妖怪的情緒轉折，而善於營造場景氛圍的卡拉森，更精準的以圖像表現了敘事語言中強烈的視覺感，敏銳的捕捉到故事的感情走向。
才華洋溢的卡拉森，在31歲時，即創下史上第一個以同一本書同時獲得凱迪克獎和凱特格林威獎的紀錄。這位被視為前衛的天才，如何為圖畫書賦予嶄新的聲音和面貌呢？
庸．卡拉森1981年11月29日出生於加拿大的曼尼托巴省，之後在安大略省的尼加拉瀑布城和多倫多長大。他幼年時在大家族中生活，除了兩個弟弟，還有十多個年紀相近的小孩，他們盡情的在田野中玩耍，大自然養育了他們。卡拉森成天在戶外遊蕩，即使在零下的低溫也是如此。據說他長牙的時候，口水還沒滴到衣服就已經結冰了。
年幼時卡拉森即已展現他的天賦，但並非畫畫，而是音樂。在他會說話之前，坐在汽車安全椅上，就能跟著音響唱出「Sentimental Ol’You」的歌詞。他也熱愛故事，在學會閱讀之前，已經能背誦自己喜歡的圖畫書的文字。
當時他對繪畫沒有特別興趣，甚至剛入學的前兩年，他拒絕所有需要畫畫的課程和作業。然後就在某一天，神奇的事情發生了。老師要求他畫一隻恐龍，他畫了。這隻栩栩如生的恐龍，彷彿要從紙上走出來，朝著牠想要的東西走去。
三年級的時候，老師要求他們寫日記，目的是為了讓他們練習用自己的語言記錄生活。結果他開始寫一個鬼故事，創造了一個住在山洞裡的鬼魂。寫著、寫著，卻把自己嚇得魂飛魄散。當故事變得更複雜，他不得不把它畫下來，好記得人物和場景的配置。這個經驗影響深遠，讓他養成先構思文本，再創建圖像的習慣。
在多倫多上法語小學的日子過得很開心，長大後卡拉森對那段時光依然有許多美好的回憶。但在潛意識裡，幼年在溫尼伯生活的記憶，對他影響卻更為深遠。20年來他在圖畫書裡不斷反覆的畫著同樣的樹木，它們以特定的方式向上生長、蔓延，原來正是構成溫尼伯城市特色的榆樹。
因為全家住在一棟小房子裡，爸爸就把他無處可放的書，也放在卡拉森的臥室中。書背上那些奇特的書名激發起卡拉森的好奇心，心想：「《精靈寶鑽》是什麼？我唸對了嗎？」爸爸總是對他說：「你應該讀讀看。」因此他看了許多70年代大學生看的書，即使似懂非懂，他卻覺得十分有趣。
週末的時候，他們會去探望爺爺奶奶，老家還留著爸爸小時候的房間，還有爸爸小時候讀過的圖畫書。雖然爸爸小時候家境並不富裕，但爺爺奶奶仍然訂閱了60年代盛行的讀書俱樂部圖書。那些每月寄來的蘇斯博士和P. D. Eastman作品，依然整整齊齊的排列在書架上，每每讓卡拉森樂在其中。這也成為他日後熱愛做書的重要原因，他想要「做一本能放在書架上的書」。
11年級的時候，他的文學課老師突然生病了，必需養病一年。無法授課的老師留下了一份精彩的閱讀書單。那一年對卡拉森來說意義非凡，他似乎一下子豁然開朗，意識到書籍和寫作的意義。一年過去後，他的頭腦彷彿膨脹了5倍。
當時他在《滾石雜誌》上讀過一篇巴布．狄倫（Bob Dylan）的《像一塊滾石》，文章中用「就像一聲槍響」的句子，形容開啟了音樂的新時代。而卡拉森閱讀書單中的《等待果陀》時，也像是一聲槍響在他腦海裡響起，感覺是某種新事物的開端。雖然他長大後從未覺得真正了解《等待果陀》，但這齣戲劇用簡潔幾近荒謬的對話，來諭示我們已知世界深處的真相，讓他大受震撼。
卡拉森開始讀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的《戰地鐘聲》時，老師也康復回來了。老師和他「討論」這本書，卡拉森幾次都只是描述情節。老師反覆問他這本書究竟想表達的是什麼？他才發現猶如海明威的「冰山理論」，書不只是寫表面的故事，在描述書中實際事件之外，還隱藏著其他對話和抽象的概念。
卡拉森高中時在家族的蠟燭廠打工，也曾經到餐廳洗盤子，沒想到右手被碎玻璃劃出極深的傷口。當他被送到醫院急診，爸爸對著醫生大喊：「這孩子是個藝術家！他需要畫畫。」當晚值班的外科醫生恰好專攻手部手術，他非常幸運的得到及時救治，甚至沒有留下一絲疤痕。
帶著父母親的鼓勵和支持，卡拉森進入謝理單學院（Sheridan College）學習動畫。2005年畢業之後，他搬到洛杉磯開始了職業生涯。首先，他和Daniel Rodrigues共同創作了動畫短片《An Eye for Annai》。之後他曾加入「夢工廠」和萊卡動畫公司，擔任動畫電影《微光之城》、《功夫熊貓》，以及由尼爾．蓋曼小說改編的《第十四道門》的動畫師。他還為U2樂團2009年歌曲〈I'll Go Crazy If I Don't Go Crazy Tonight〉做MV藝術指導。
2010年，他為Carolyn Stutson所寫的《Cat’s Night Out》繪製插畫。在這本充滿魅力的概念繪本中，貓咪們在街頭、消防通道和屋頂上翩翩起舞，既學習計數，又介紹了音樂、舞蹈和節奏。簡短押韻的文字適合朗讀，再加上卡拉森輕盈靈動的插圖，甫一出版即大獲好評，為他贏得第一座重要的獎項：加拿大總督獎（Governor General’s Award）。
同時他也開始為瑪莉羅斯．伍德（Maryrose Wood）的系列小說《The Incorrigible Children of Ashton Place》，陸續畫了4集插圖。以及參與BBC為2010年溫哥華冬季奧運製作的電視廣告設計工作。這部廣告後來榮獲了英國電影學院獎。
卡拉森在2011年出版的《我要找回我的帽子》，是他首度自寫自畫的作品。他從小時候熱愛的《Go, Dog. Go！》和《Sam and The Firefly》中，汲取藝術家Eastman簡潔柔和的畫風，為自己的插畫設定了乾淨的風格和極簡的背景。文本完全採對話形式，講述一隻熊尋找心愛帽子的奇妙旅程。
書中動物們身體僵硬、表情有限，正如卡拉森所言：「就像找來一群演技很差的演員，明明應該對著提示卡唸台詞，牠們卻一直盯著鏡頭。」這樣稚拙略顯突兀的角色，營造出卓別林式的趣味。卡拉森的動畫和設計技巧，在這部狡黠而又顛覆性的故事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我要找回我的帽子》內頁，親子天下提供
《我要找回我的帽子》內頁，親子天下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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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圖畫中隱藏了許多關鍵訊息，讀者猶如偵探進行猜想和推理，讓人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閱讀。結尾處令人意想不到的情節轉折，引起熱烈的討論。有些人對結局是否適合童書感到疑慮，但卡拉森表示：「沒有其他更好的結局了。」
這本書迅速走紅，甚至成為網路迷因。讀者開始在網路上創作各種有趣的改編版本，《紐約時報書評》將之評為「2011年十大最佳兒童圖畫書」，並且還入圍了凱特．格林威獎決選名單。
這位冉冉升起的新星，很快的在次年推出續篇《這不是我的帽子》。這本書的故事結構參考了兩個關於罪惡感的著名故事，一個是愛倫坡的《告密的心》，一個是希區考克的《驚魂記》。故事圍繞著偷竊、復仇和暗示性的謀殺展開，卻又帶著孩童般的純真。
《這不是我的帽子》內頁，親子天下提供
《這不是我的帽子》內頁，親子天下提供
《這不是我的帽子》內頁，親子天下提供
在《我要找回我的帽子》裡，暴力發生在畫面之外，然而到了《這不是我的帽子》，讀者在關鍵時刻身臨其境，卻是不可靠的敘事者。我們身處書裡可怕的高潮之中，但並非真正的見證者。在那些搖曳的水草之後，小魚的命運究竟如何？我們無能為力，也無法抑制自己無限蔓生的想像。
卡拉森的插畫節奏掌握得非常出色，圖畫書的翻頁藝術在他手中運用得出神入化。還有角色們微妙的眼神，每每稍做一些細微的改變，就能產生戲劇性和幽默感。
他以如此簡潔的筆觸傳達出豐富的訊息，並設計了一個開放式的結局，引發孩子們對各種可能結局的熱烈討論。最終，小魚的命運由孩子們在每次閱讀中自行決定。他相信孩子們能分辨出故事本身是否精彩，而不僅僅是教會他們大道理。
這本技藝精湛的圖畫書不僅同時獲得凱迪克獎與凱特．格林威獎的殊榮，前後更總計得到19個獎項，銷售超過百萬冊，目前已翻譯成日語、希伯來語、加泰隆尼亞語、芬蘭語和德頓語等22種語言。卡拉森卓越的才華，為他在全球贏得無數新的讀者。
2016年卡拉森備受讚譽的「帽子三部曲」迎來最終章《發現一頂帽子》。他以一本正經的幽默風格，為故事劃上了意想不到的句號。全書插圖展現了荒涼的沙漠景觀，帶有濃郁的西部風情，超現實主義的筆觸更增添了故事夢幻般的憂鬱。
《發現一頂帽子》內頁，親子天下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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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是三部曲中創作歷程最曲折離奇，也是最艱難的一本。卡拉森不知畫了多少草圖，嘗試過各種版本，最後才確定以三幕劇的形式，將兩隻烏龜同時垂涎一頂帽子的僵局，出乎意料的以同理心和友誼化解了衝突。
儘管三部曲的故事都探討了「正義」的主題，只是正義的意義並不總是相同。相較於前兩部作品中的黑色幽默，《發現一頂帽子》中所流露出的溫柔，更加溫馨與機智。
卡拉森在贏得凱迪克獎的同年（2013），他與巴奈特合作的《神奇的毛線》也拿下凱迪克銀牌獎。他成為自1947年的李奧納德．威斯葛（Leonard Weisgard）之後，唯一在同屆拿下金、銀牌雙料殊榮的藝術家。
當卡拉森還是動畫師時，在某個偶然的機緣下認識了巴奈特。雖然他們不住在同一個城市，卻靠著電話和郵件分享彼此的喜好。他們驚訝的發現彼此的成長歷程很相似，而且P. D. Eastman和阿諾．羅北兒（Arnold Lobel）都是他們共同的靈感來源。
《神奇的毛線》是這對好友首次攜手合作。簡潔的文字和插圖，巧妙的構建了一個迷人而神祕的故事：一名小女孩和她那盒神奇的毛線，改變了一個社區。
巴奈特採取某種民間敘事風格，形成一個傳統的故事弧線，包含重複、戲劇性和令人滿意的結局。既有童話的精煉，又巧妙的充滿智慧，悄悄的讚頌了孩子的創造力和改變周遭世界的能量。
《神奇的毛線》內頁，小天下提供
《神奇的毛線》內頁，小天下提供
《神奇的毛線》內頁，小天下提供
克拉森運用墨水、水粉和創新的數位繪畫技法，以幾何圖形建構小女孩的世界。從黑白到色彩斑斕的變換，暗示人物性格的變化和情節的關鍵轉折，並妝點小鎮煥發出蓬勃生機。神奇的毛線一路交織穿引，創造出文圖互補的想像空間，使得這則現代童話故事散發出新經典的魅力。
首次聯手出擊就獲得佳績，這對黃金拍檔繼續推出了《一直一直往下挖》。克拉森將這本書獻給了安大略省雅加拉湖畔的小鎮聖戴維斯，那是他童年經常探望祖父母的地方。他和兩個弟弟在那裏的田野、草地和灌木叢中，花了無數的時間挖洞。對小男孩來說，「洞」代表著地盤和祕密，也暗示著某種探索慾和好奇心的萌芽。
《一直一直往下挖》的構思源自這對童書拍檔某次在洛杉磯的早餐聚會。兩人聊著聊著，就在一張餐巾紙上畫出了這本書的初稿。之後他們頻繁交流，每當克拉森畫出新的草圖，巴奈特就會修改他的文字。文本冷靜敘事的方式，為大量的精彩視覺呈現，提供了廣闊的空間。
《一直一直往下挖》內頁，親子天下提供
《一直一直往下挖》內頁，親子天下提供
《一直一直往下挖》內頁，親子天下提供
書中的山姆和大衛為了尋找奇妙的東西，展開巧妙又略帶詭異的冒險。他們不停的挖洞，卻看不到眼前的寶藏。他們像是《等待果陀》般，沒有明確目標卻依然堅持，直到和《愛麗絲漫遊奇境》一樣墜入洞中，不停的往下掉，好似《地心歷險記》。一些細微的線索暗示著截然不同的真相，唯有讀者才能夠理解書中人物所不知道的事實。
在某種程度上，卡拉森和巴奈特就像是山姆和大衛，不斷嘗試、不斷深掘，直到文圖之間形成絕妙的融合。《一直一直往下挖》為他們贏得第二座凱迪克銀獎，兩人又連袂創作了《野狼的肚子我的家》、《三角形》、《正方形》、《圓形》、《三隻山羊嘎啦嘎啦嘎啦》和《聖誕老公公是怎麼鑽進煙囪的？》等書，並一起經營訂閱制的「Looking At Picture Books」網站，進行關於圖畫書如何運作的討論，至今已有30000多名付費會員。
《三角形》內頁，維京國際提供
《正方形》內頁，維京國際提供
《圓形》內頁，維京國際提供
卡拉森在創作「帽子三部曲」的過程中，開始意識到與其拘泥於預設的結構，不如順其自然。他創作《天上掉下來的石頭》時，盡可能保持輕鬆開放的心態。他效法羅北兒《青蛙與蟾蜍》系列的技巧，以數個看似獨立的短篇，建構出人際關係，最終凝聚成緊湊有力的完整故事。
《天上掉下來的石頭》的兩位主角都戴著黑色的小圓頂禮帽，既是對超現實主義畫家馬格利特（René Magritte）也是對勞萊與哈台（Laurel and Hardy）的致敬。這個造型讓小動物還沒開口就顯得有點滑稽，但卡拉森為這些荒誕的動物角色賦予人類複雜深邃的情感，因而突出了「未知和意外隨時可能潛伏在某個角落」的主題。
《天上掉下來的石頭》內頁，親子天下提供
《天上掉下來的石頭》內頁，親子天下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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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卡拉森又把他的目光轉向民間故事。他以獨樹一幟的黑色幽默，改寫中歐提洛爾（Tirol）民間傳說為《女孩與頭骨先生》。這本瀰漫著鬼魅氛圍的書，充滿了陰影和不祥感，但巧妙穿插的詼諧筆觸，讓小讀者看來又害怕又驚喜。卡拉森似乎藉著這個故事，召喚回童年那個熱愛恐怖故事的自己，他的作品感覺更像是被回憶起來的，而不是被創作出來的。
《女孩與頭骨先生》內頁，親子天下提供
《女孩與頭骨先生》內頁，親子天下提供
《女孩與頭骨先生》內頁，親子天下提供
總是在探究圖畫書各種面貌的卡拉森，近來為小小孩創作了硬頁書系列，包含《你的農場》、《你的森林》和《你的小島》。書中的每一個物件上都有眼睛，那是他溫柔的凝視。他為幼兒創造了一個平和寧靜而又充滿想像力的世界，並引導孩子思考更多屬於自己的東西，讓孩子在自主探索中感到深深的滿足。
卡拉森曾說：「我喜歡故事，喜歡探究事物背後的原因，這也是我喜歡平面設計和插畫的理由。」而他說故事的祕訣，就是永遠不要直接描述你正在做的事，你才能領悟到事情的深度。永遠不要直接告訴讀者，甚至不要試圖展現讀者的感受。他要以刪減、省略和自制，為讀者留下共同建構故事的空間。
這個空間就是「留白」，也就是「負空間」。負空間並非毫無意義，文字之間的留白讓我們得以填補空隙，發現語言以外的意義。對卡拉森而言，「少即是多」的圖畫理念，更能提供恰到好處的訊息，激發讀者的想像力，而不會過度渲染。他只是想找到一個平衡點，在展示內容最少的情況下，讓作品最有趣。
《等待果陀》始終在等待一個未現身的神祕人物，然而在極簡的舞台布景和漫無目的的對話之下，卻隱藏著深刻而未言明的敘事。貝克特（Samuel Beckett）深入探討了人生的荒誕和時間的無情流逝，為未言之語的力量留下有力的例證。卡拉森早年從貝克特學會了這重要的一課，且一直伴隨著他，並成為他作品中反覆出現的主題。●
閱讀通信 vol.359》末日裡想要一台會說話的摩托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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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世瑩（作家）
2025-11-29 09:00 繪本大師, 庸．卡拉森, 天上掉下來的石頭, 一直一直往下挖, 女孩與頭骨先生, 神奇的毛線, 三隻山羊嘎啦嘎啦嘎啦, 我要找回我的帽子, 這不是我的帽子, 發現一頂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