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傳統工藝直接飆速上場！日本青森藝術家杜野菫踩著漆藝滑雪板、穿上鮮紅振袖飛揚在雪國
你可能看過穿著振袖和服在成人式上優雅敬酒的女孩，但你大概沒見過有人穿著振袖，在雪地上飛馳，滑出一條漆光閃閃的弧線。來自青森的藝術家杜野菫 morino sumire把祖母家的蒔繪漆碗、童年的雪、還有天馬行空的煎蛋、鯨魚、銀葉雪花插畫，全都搬上了滑雪板，再穿上鮮紅的振袖，把傳統變成一場滑行的表演。在這個連美感都能快速複製的時代，她反其道而行，選擇讓每一道筆觸、每一層漆光，都回歸不可複製的奢侈本質。誰說工藝只能供起來？她選擇把傳統當日常用品，更當成自我風格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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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袖滑雪短片爆紅社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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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歲成年禮那天，別人穿西裝或和服正裝參加典禮，來自北海道的藝術家杜野菫反倒披上振袖和服(furisode)衝上雪山，在粉雪中俐落滑行，和服長袖在風中飛舞，形成一條鮮紅的流線，這支振袖滑雪短片在網路瘋傳，讓人驚呼：「這實在太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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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野菫曾在採訪裡提到，她不想按照既有儀式與社群期望慶祝成年，而是選擇在滑雪場留下屬於自己的成年記憶。當傳統漆藝遇上極限運動，撞出的不只是火花，而是一場視覺與文化的革命。她顛覆人們對工藝老派的想像，把滑雪場變成她的展覽館。
青森雪國的夢想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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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青森漫天飛雪，整座鄉野宛如靜謐的白色夢境。杜野菫出生在這片雪國，她的小小世界裡除了雪，還有祖母老屋裡那些閃耀著紅黑光澤的津輕塗漆器。她曾說過：「冬天是我最自在的時候。」同時心裡冒出一個大膽想法：「這些傳統東西不該只被鎖在玻璃櫥櫃裡展示，而是能夠奔向戶外，在雪地裡釋放新的生命力。」就這樣，杜野菫在青森的粉雪童話裡埋下了一顆叛逆創意的種子，在冰封天地間默默孕育著未來的驚喜。
孤獨滋養出的自由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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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野菫曾走過一段不平凡的成長之路，童年時期的杜野菫並不快樂，體弱多病又逢家庭變故，讓她長期缺課，幾乎被學校遺忘。畢業典禮那天，她孤零零坐在空蕩禮堂角落，畢業紀念冊上一片空白。那陣子她只能以畫畫自我療癒。有次老師看到她的畫，驚訝地稱讚：「好酷！」這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被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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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她索性離開傳統課堂，轉入另類教育，在體制外探索自我。某個冬季，她到長野滑雪場打工 ，人生在此意外轉向，首次站上單板滑雪的瞬間，她被速度與自由徹底征服，也第一次接觸到將雪板鋪滿動漫圖案的次文化（俗稱「痛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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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感嘆：原來滑雪也能這麼熱血！興奮之餘，她花光積蓄買下第一塊單板，運動細胞也從此被點燃。那個曾經孤獨透明的女孩，終於找到屬於自己的舞台。
為什麼是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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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漆藝，對杜野菫來說不只是風格，而是一種內在修復。受限於杜野菫童年健康與家庭狀況，讓她錯過了整整一段青春玩樂時光，但也正是這些空白，讓她有機會走進一種更緩慢、更私密的創作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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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藝的製作程序繁複而冗長，每一層塗布都需經過乾燥、研磨，再一層層反覆堆疊。任何急躁都會留下瑕疵，任何心浮氣躁都無法完成一件真正耐看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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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節奏，與她過往生命經驗產生了意想不到的共鳴，漆的緩慢，反而給了她一種前所未有的穩定感，每回的製作過程像是一次情緒沉澱的紀錄。
當滑雪板成為畫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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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都傳統工藝大學，杜野菫主修的是蒔繪，而杜野菫拒絕只守傳承，她認為：「漆可以塗在任何東西上，生活用品亦能成為藝術。」於是她把漆藝術塗上滑雪板與滑雪杖，畢業製作《雪中用漆具三式》，證明了漆藝不是陳列品，而是可以一起下山、一起翻滾、一起冒險的夥伴。
滑雪板上有鯨魚，和她沒說完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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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野菫將蒔繪的各種材料像是金箔、銀粉、鵪鶉蛋殼、珍珠母貝全派上用場，最令人驚豔的，是她那塊以海洋為主題、塗有漆鯨魚圖樣的黑漆滑雪板，偏墨藍的板緣閃著貝殼的微光，用銀箔與珍珠母貝勾勒，動感與靜謐交織成一場深海歌劇，同時也是關於她的段夢境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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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理念源自於杜野菫曾表示自己有一陣子常夢見鯨魚，牠們在雪裡游動，吐出銀白的水花，像是想告訴她什麼。於是她把那個畫面黏在板上，用蛋殼、珍珠母、銀粉，一筆一貼，讓夢境變成可以奔馳的現實。滑行時，鯨魚彷彿活過來，在雪地中擺尾，那是一場她與自己潛意識的對話。
這麼可愛的煎蛋雪板，背後藏了多少手工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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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東京日本橋的個展上，杜野菫展出了一系列以「從生活出發的傳統工藝」為主題的雪具與板面作品。不少人圍著她看那塊「煎蛋雪板」驚呼連連，蛋白是鵪鶉蛋殼碎片拼貼，蛋黃則用細銀粉調和上色，介於俏皮與奢華之間的光澤，實際卻極度考驗工藝與手感。
技藝本身從沒停滯，是我們把它關進了『傳統』的標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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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野菫認為自己的創作是要讓工藝回到每個人生活裡，不是放在玻璃盒裡供奉，而是讓它沾染汗水、摔倒、使用，最後才有了生命。她說：「我想讓大家看到，這些被認為『老』的東西，其實只是缺了一個讓人想靠近的入口。」「工藝其實一直隨著時代在演進，只是被貼上『傳統』標籤後才顯得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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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為：「當代的奢侈，不在於價格，而在於無法複製。」這些漆板就是如此，每一層塗刷、每一條刮痕，都是獨一無二的使用痕跡與人生軌跡。
當幽默成為創作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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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被問及人生目標時，杜野菫也給出了一個充滿態度與智慧的答案：她想成為一個「有趣的婆婆」（面白いババア）。她拒絕了傳統賦予女性匠人那種安靜、謙卑、犧牲的刻板印象。她要的，是一種充滿創造力、幽默感與自我主張的老後生活。她要用自己去證明，一個掌握著頂級傳統技藝的女性，可以活得多麼自由、多麼酷、多麼「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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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xt：POPLADY Editorial
Photo Source：IG@morinosum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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