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李竺芯為「台灣查某囝」而唱，以歌聲展現台灣女性真實面貌
發稿日：2024/1/30
從台南到台灣、從台灣唱到世界，10 歲開始學唱歌，11 歲錄製出版品的音樂創作者李竺芯（Siri Lee），個頭嬌小、身形柔軟，音樂能量卻十分豐沛。她在原創音樂實境節目《音樂主理人》中以自在的舞台魅力與多元深厚的創作內容受到歡迎，爆發了台灣女子的能量。節目播畢後發布了這首台語創作單曲〈台灣查某囝〉，講述台灣女人。
李竺芯來自台南，音樂之路啟蒙於 80 年代知名台語詞曲創作人陳宏老師，11 歲就跟著老師開始錄製出版品，翻唱歌曲〈木蘭〉在網路流量已經破百萬。家鄉台南影響她很多，對台南的記憶是⼩時候補習都會吃的三⾊⾖花，美好的回憶是在成⼤光復校區裡練街舞，最喜歡的地方是⼀年四季的東豐路。卻有個空間影響了她的創作和演出：父母的臥房。「印象中是幼稚園的時候，臥房裡曾經有⼀台老舊的電⼦琴，上⾯有不知道是誰，可能是阿公吧，在塑膠琴鍵上寫的簡譜數字 1,2,3,4…，我⽤那些數字對照簡譜的數字彈出了歌曲，之後就開始⽤數字玩遊戲。」臥房裡還有很多卡帶跟 CD，喜歡的音樂她會反覆⼀直聽，不想再聽的卡帶則會⽤衛⽣紙塞住卡帶上⽅的洗錄洞，⾃⼰錄⾳洗掉，還會找弟弟⼀起。「印象中有很多卡帶裡 ⾯都是我和弟弟亂講話亂唱歌的聲⾳。」
正式學習⾳樂後，那個創作空間變成了啟蒙老師陳宏的錄⾳室，「當時我接受嚴格的⽇系師徒制，在錄⾳室裡學習⽇本演歌和創作；⾼中時影響我最深的則是⺟校聖功女中，我在學校「齣頭」（花招）很多，會⾃⼰提案⼀整個演出，請學校的組長老師讓我和同學表演；或者在老師們進教室時，放我為他們挑選的進場樂。」「總之，我在學校度過非常快樂和充滿啟發的⾼校⽣活。」
李竺芯在社群平台展開為期六週的〈台灣查某囝〉MV 影像募集，找了各式各樣的台灣女性，邀請在世界各地的台灣女兒，記錄最自然的生活樣貌，讓每位「台灣查某囝」都成為主角。「我覺得這些台灣查某囝最⼤且最感⼈的共通點是，台灣女人無論是做有使命感的事、和家⼈相處、玩耍或只是享受平凡時刻，都願意在⽣命的每⼀刻全⼼全意投入。」
從台南到台灣，刻在DNA內的文化和血脈
先前率先創作歌曲〈台南查某囝〉，再出發到新歌〈台灣查某囝〉，台南這座城市對她⽽⾔特別地位就像是DNA般存在，也影響著她的⽂化⾎脈和個性，「這是還沒有到外地⽣活，還沒和其他⼈相處時不會發現的。同時在覺察這些事後也會發現，哪些是我被禮教養育的個性，⽽哪些是天⽣的， 現在的我算是融合了台南養育我的熱情、貼⼼、⾃信，和⾃體天⽣的野性！」
對於台灣這片土地本身的情感也刻在 DNA 裡，在⼀次因緣際會下，朋友帶她到德國鄉村裡的⼀個印度教中⼼ Bhakti Marga，當時有很多不同國家的⼈聚在一起，李竺芯不經意被發現是歌⼿後，被推派上拜贊⼤典（祈福⼤典）唱歌。「我在拜贊的梵⽂歌曲前加了⼀段台灣⺠謠並⽤印度風琴⾃彈⾃唱，典禮結束後許多⼈來致意說聽到落淚。⾳樂是⼀種超越國籍的交流形式，卻也是我⽣長的⼟地和環境⽂化影響了這個形式。」走出台南時，⼤家感受到的我像是個⾏走的台南；⽽走出台灣時，我是⾏走的台灣。」
有些報導寫她是「⾳樂藝術家」，而李竺芯卻說藝術性這件事是來自她個⼈的喜好，渾然天成，「就像是有⼀道我覺得很好吃的美食，想要跟⼤家分享，那道美食就會是我的個⼈品味。」情懷它在就雨露均霑，不需特別加入，便會自然生成。創作時她會把主題或想法放在⼼裡，接著會有兩種途徑，⼀種是讓⾃⼰放鬆去感受整個世界，另外⼀種則是一般而言偏向技術性的，框好⼀些概要就會直接去做，甚⾄會找資料。
「我通常是放鬆地去⼤⾃然裡走走，好讓腦袋的聲⾳流過、放空，然後紀錄放空後無意間收到的靈感，再寫成歌。也會有混合以上兩種的做法，在極⾼壓跟放鬆之間來回擺盪，現在想想我其實有點享受這個過程，很像你很努⼒去做⼀件事，但沒輒之後只能放鬆，通常新的靈感會在這個階段進來，重新來過或在某些已經寫好的⾳符裡，刪減/增加新的片段，像在縫隙裡捕捉陽光。」
台語創作的意義
台語創作的目的則是「好玩」，當然台語也許是故鄉或者生長時很重要的根源，但重要的是還有許多待被開發的音樂風格等創作者會覺得有趣之處：「台語還有很多尚未融合跟觸碰的曲風、主題；另外我想要讓非台語使⽤者，甚⾄是外國⼈都學會⼀ 兩句，我覺得這樣很有趣。 」
⾝為女性創作路上她則收穫滿載：「不說困難，因為無論性別光譜，每個⼈在每件事都有⾃⼰會經歷的課題。⾳樂像是修⾏，⼀路上帶我照⾒⽅⽅⾯⾯。」李竺芯 11 歲開始錄⾳，當時⾳樂表現上是⼀個⼈⼈稱讚的天才乖女孩，慢慢探索至今，她發現⾃⼰原⽣的靈魂個性其實是個野女孩，「之前上⼩樹老師的節⽬《Streetvoice 未來進⾏式》，我們開玩笑說原本以為⾃⼰很得體，其實是很 Dirty；但我發現相較於歐美流⾏樂壇，台灣的流⾏⾳樂，尤其是台語，多讓女性展現優雅的⾯向，卻未提及⼈性的完整，這也是接下來的作品想挑戰的：我想把我看到的⾯向，以及⾃⼰和⾝邊女性的蛻變與⾃我接納寫出來，甚⾄放在表演裡。」
參加⾳樂主理⼈雖然沒有拿到冠軍，李竺芯看得輕鬆，當然⼈⼈都想拿到那五百萬，為冠軍身分著迷，但回想起來，當時的自己⼼⼒只放在如何把冠軍賽的歌曲⽣出來，過程焦頭爛額，沒有想太多。她也認為，說不定這才是最好的安排：「我的⼈⽣觀是始終相信上天會給我最適合我的、對我來說最好的，相信得到冠軍與否都是對當下最好的安排。」
台灣的女性像土地
有沒有真正想跟台灣女性說什麼呢？李竺芯內心的台灣女性面貌是這樣的：「台灣的傳統女性讓我覺得像⼟地：承受、接納、蘊養；現代女性則萬千姿態，地、⽔、 火、風，任我們選擇想要活出的樣貌。」
「祝福⼤家活成全然的⾃⼰，妳們的存在即是⾝邊的⼈的模範－－原來，我們都可以活成無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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