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社論》紅蛙溫水煮「青蛙國」
「不太平洋」週邊,有一個「青蛙國」,鄰近有一個「紅蛙國」。青蛙愛好和平,愛好到迷信的地步,它希望跟紅蛙和平共處。無奈,紅蛙想的跟青蛙不一樣,和平不是它的主題。「紅蛙國」很大,「青蛙國」很小,紅蛙地大物博意猶未盡,還想不斷開疆闢土,「不太平洋」很多的「海蛙國」,紅蛙也都垂涎欲滴、躍躍欲試,那是建立新時代全球帝國之必要。歷任紅蛙國王都立志,一定要解放「青蛙國」,後來換上笑臉攻勢,言必稱和平統一,但是更厲聲警告不排除武力統一、統一才有和平,如果「青蛙國」敬酒不吃就得吃罰酒。「青蛙國」很倒楣,因為它是紅蛙全球霸業的第一塊拼圖。
很久很久以前,「青蛙國」由國王統治,當時勇氣大到夜郎自大,整軍經武要攻打「紅蛙國」。夢想遲遲沒有實現,兩代的國王就生理終止了。接著,「青蛙國」民主化,但青蛙團結一心的感情卻開始變化、分化。起初,有的自認是青蛙,有的自認是藍蛙,後來又出現白蛙,各自宣稱擁有與眾不同的DNA。有趣的是,從「紅蛙國」的角度來看,五顏六色的「青蛙國」都是「青」蛙,因為它認為在蛙的世界裡,非紅即青。而且,「青蛙國」腔調不一的蛙鳴,紅蛙聽來卻全然一樣。因為,紅蛙只聽得懂紅蛙的語言,其他語言都聽不懂,所以也就沒有差別。
上個世紀,拜蛙類全球化之賜,「紅蛙國」從一窮二白大國崛起,併吞「青蛙國」的胃口大開。「不太平洋」的大大小小「海蛙國」,一再以聲明與行動嚇阻紅蛙訴諸非和平手段,從而破壞區域和平穩定,特別是「不太平洋」另一邊的「米蛙國」。歷史上,紅蛙、米蛙曾經簽了協議,關於「青蛙國」部分,留下模糊空間,當時各說各話,至今各執一詞。「米蛙國」,不同的元首有不同的措辭,但都宣稱是一樣的戰略模糊。反觀「紅蛙國」,每一代領導講的千篇一律,每個老王卻自誇善意遠勝以往。「青蛙國」,則不同蛙黨執政,視紅蛙為敵為友的都有。因此,「青蛙國」本身有點分裂症,有的很像紅蛙同路人,有的被紅蛙恨之入骨。
面對「青蛙國」內的分歧,面對「不太平洋」眾蛙國的複雜性,「紅蛙國」逐漸發展出一種沒有煙硝的策略:不動武地使用武力(灰色武力臨近恫嚇),再加上,策反青蛙對付青蛙(深度介入操弄民主),以圖從內部摧毀「青蛙國」,有朝一日某場選舉,與紅蛙同路者完全執政,便大有機會和平、民主地融合「青蛙國」。「烏蛙國」的東部,一大片地方公投加入「俄蛙國」,小小的「青蛙國」也可比照辦理。先前,就有藍蛙說,一旦紅蛙攻打過來,她會直接跟紅蛙談判,保護轄區內蛙民的安全。投降二字,呼之欲出。其他藍蛙的政治地盤,搞不好也在做類似的盤算吧。在不同思維取向下,「青蛙國」眾聲喧嘩,令「不太平洋」眾蛙國聽得霧煞煞。
最近的投票,紅蛙同路者佔了上風,「捍衛青蛙國者」受挫。這樣的情勢若沒有改變,「紅蛙國」之於「青蛙國」,或許武力攻打這一招,幾可備而不用甚至用不著。因為,「青蛙國」的民主,對本國的保護作用,口頭勝於制度與行動,保護力、免疫力皆感不足。「溫水煮青蛙」,堪稱是最廉價的方式。溫水煮青蛙的「溫」其實是動詞,慢慢給水加熱的意思,讓青蛙在過程中失去知覺、警覺。關於溫水煮青蛙,有兩種科學實驗報告,一是把青蛙放入冷水慢慢加熱,它無法察覺危險最後死了,二是把青蛙放入冷水慢慢加熱,它會在水變高溫之前逃命。目前,紅蛙對「青蛙國」加熱,溫度持續上升,不知道有多少青蛙有感、無感。甚至有對紅蛙溫水煮「青蛙國」之警告,誤以為溫水的「溫」是形容詞。溫溫的水好舒服,有什麼好害怕!
把陷阱當安樂窩的迷幻幸福感,可能錯失保命的黃金時間,屆時想跳也跳不出來了。「香蛙國」,便是悲慘的故事。原本輕信,紅蛙溫水煮香蛙,至少可以蛙照跑、蛙照跳五十年,如今連哇哇叫也不行了。多年前,「香蛙國」羊入虎口,「青蛙國」唇亡齒寒,好一段時期,嚴防紅蛙頗有共識。然而,隨著光陰流逝,藍蛙、白蛙甚至也有青蛙,逐漸淡忘香蛙悲劇,陶醉於紅蛙倡議的血濃於水一家親、蛙類命運共同體,而漠視「紅蛙國」照三餐侵門踏戶。於是乎,紅蛙煮「青蛙國」的水溫更熱了,大驚小怪哇哇叫的反而少了些。「不太平洋」眾多「海蛙國」,因此納悶「青蛙國」想當海蛙同類或紅蛙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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