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大出境限制 中國要求教師醫生上交護照

（中央社記者謝怡璇北京5日電）紐約時報報導，近期中國官方正加強對級別較低的公職人員的出國管控，一些幼兒園的教師、醫生、政府承包商和國企員工被要求上交護照，或被要求報備私人旅遊行程。

美媒紐約時報3日報導，在中國許多城市，公職人員以「一般性出國考察、日常調研、交流學習」為目的的公務出國旅行已被禁止，因私人原因的出國旅行也需獲得批准。紐約時報採訪7名公職人員，其中包括小學音樂教師、護士和教授，他們證實這些限制確實存在。

被聘為中國南方一所公立小學語文老師的蒂娜（Tina），其工作合約中有條文規定，「未經學校允許出國旅行，可能會導致解僱」。她表示，「一方面希望外國有人過來，希望他們拉動經濟，但另一方面，為什麼要把我們困在這片土地，而不是讓我們去見更多的世界？」

河北省一所小學的音樂老師說，她今年夏天申請去馬來西亞，因為她的姐妹要去那留學，但被校長拒絕。浙江省一名護士表示，她若要出國旅行需經過4層審批，這些限制似乎表明，當局擔心即使是普通員工也可能攜帶敏感資訊或非法資金出逃。

一份地方政府通知顯示，浙江省舟山市附近6個漁村的全職官員被要求上交證件。位在江西省的一家公共衛生機構也要求，員工上報自2018年以來的所有出國旅行情況。

即使能獲准出國仍有層層限制。報導提到，內蒙古工業大學要求員工在國外時，未經批准不得接受任何媒體採訪或與任何「外方」會面。若遇到反中勢力，需向中國駐外使館報告。回國後一週內未交回護照，可能會導致5年內被禁止出境。

另外，這些限制還滲透到招聘環節。中國公務員體系有「選調生」計畫，這批頂尖大學的學生將納入快速晉升管道，有機會升至領導階層。廣東省在內的多個省分過去將海外畢業生納入計畫，但今年廣東省只列出中國的大學；上海目前明確表示，該計畫接受海外大學的畢業生。

遼寧省則稱，任何在海外居住超過6個月且「國（境）外期間經歷和政治表現」難以核查的人，都被視為不符合資格。各大城市警察局也在實施類似規定，在上海，若有配偶或近親移居海外，可能導致申請人資格不符。

研究中國公務員制度的香港城市大學教授劉冬舒表示，許多限制很可能並非源於中央指令，但隨著中央對中層官員的審查加強，中層官員或許是在試圖避免可能引發的麻煩。

劉冬舒也提到，雖然普通中國人可能會抱怨對其自由的限制，但政府僱員不太可能進行太多反抗；紐時時報採訪的政府工作人員都表示，不會因為護照被收走而辭職。

在浙江省擔任護士的朱女士表示，她每年有約人民幣20萬元的薪資（約新台幣80萬元），遠高於所在城市的平均薪資水準，足以抵銷被剝奪的「情緒價值」，且身邊的人也處於相同情況，「大家都死，也就還好，你知道嗎？」

北京獨立政治分析師吳強表示，中國政府仍希望展現開放的形象，希望其向內收縮的舉措不要引人注目。許多受訪者也僅表示他們只是得到口頭通知，限制的執行力道似乎參差不齊。例如，朱女士說，她所在城市其他醫院的護士仍然持有護照。

中國官方限制國家工作人員的旅行並非新鮮事，自2003年起高級官員或接觸國家機密的人員須提前報備出國旅行，其姓名會提供給邊境官員，以防止未經授權的出境；但在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領導下，官員給出維護國家安全、打擊腐敗和削減開支等理由，將管控擴大至級別較低的工作人員。（編輯：張淑伶）1140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