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的問題 型的答案｜葉朗程
史上最爆笑的日常對話通常都由一個柒頭和一位型友展開。
柒的會問一個柒的問題，型的會給一個型的答案，something like that。
最難頂是一問一答之後，型那位會繼續若無其事，柒那位會希望地球在那刻立即爆炸，然後一切可以灰飛煙滅。
通常我不會是希望地球灰飛煙滅那位，通常。
但今天。
跟兩位女同事吃午飯，高級意大利餐廳。
出去拿頭盤的時候，聽到其中一位女同事 Josephine 在電話說，“食緊喇下次先啦。”
原來她的男朋友的會議突然取消，想約她吃 lunch。
“叫埋佢嚟食啦，” 我隨意說，“如果佢唔介意。”
“唔好喇，” Josephine 有點尷尬，“佢淨係鍾意食茶餐廳。”
“冇所謂啦，” 作爲一個型友怎會有別的反應，“我請又點話。”
最後 Josephine 的男朋友來到，尷尷尬尬地坐下來。侍應問他要 still or sparkling，佢答暖水。
我又立刻展示型友風範：“唔使慳喎，sparkling 啦。”
“真係暖水得喇，” 他說。
整頓飯他話不多，但非常有禮貌，我們說什麼他都全神貫注聆聽。
無意中注意到那雙鞋子，fuck，Cole Haan，中學生才會穿的牌子。
“你個樣好似有啲攰喎，” 我唔想悶親佢，故意製造話題，然後我後悔一世。
“噚晚啱啱落機，” 他的殘樣露出一個微笑。
“叫杯 espresso 啦，” 我說。
“真係唔使，慣咗。”
“原來要成日飛，咁咪儲到好多 miles？Diamond Class 未？”
這時候，另一位女同事向我打了一個眼色，好像示意我不要繼續再問。
唔明有什麼需要迴避，冇 diamond 咪冇 diamond 囉。
“Gold 點都有啦。”
他尷尬搖頭，女同事的表情更加激烈，單眼單到 痙攣一般，而 Josephine 更加好像不知所措。
“佢啲機票儲唔到 miles，” Josephine 沒有尾音，希望這個話題完結，“不如我哋埋單咯。”
“機票儲唔到 miles？” 我的求知慾實在太過旺盛，“呀！我知啦！你係空少。”
“葉生，” 女同事終於忍無可忍，“人哋有 PJ 呀。”
那一刻， 我的軀體吐出一句 “哦” 之後，便低下頭，沒有再說什麼。我的 Gucci 看著那對 Cole Haan，從來沒有如此無地自容過。
看不起人的原因，永遠只是你太看得起自己。
**標題為編輯所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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