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Seek抄襲OpenAI？是大外宣嗎？中國突破美國管制？一次看懂DeepSeek
Deepeek挑戰了這幾年AI熱潮大家的信念，
- 一個是輝達在AI晶片的獨霸，會不會其實根本不需要那麼多高階的晶片，就可以做到？
- 一個是美國的主導地位，原來可以被小成本的後進者超越？美國阻止不了中國的創新？
同時，更帶出了許多疑問。
- DeepSeek選在川普就職發表新模型，是不是大外宣？
- 中國AI這麼強嗎？
- 中國如何突破美國管制？
- DeepSeek突破了什麼？技術真假為何？
- 真的不用輝達高階晶片嗎？
- 前身幻方量化在幹嘛？賺那麼多嗎？
- 和中國政府關係？
- DeepSeek能走多遠
- 抄襲OpenAI？
DeepSeek是大外宣嗎？為什麼這個時候宣布新的模型？
「選擇在川普就職日發布新模型，是深思熟慮的結果，」國際研究中心（CSIS）研究員艾倫（Gregory C. Allen）表示，傳達訊息的時間和方式，就是中國政府希望大家都明白，出口管制沒有作用，美國不是人工智慧唯一的領先者。
這幾週發布的中國新模型，除了DeepSeek之外，還有好幾個。阿里巴巴的通義千問（Qwen）、騰訊的混元大模型，還有號稱比GPT-4o 低10 倍的MiniMax 01都趕在農曆過年前發布。
市場研究公司Constellation Research首席分析師Ray Wang認為，「這顯然是心理戰，」要在通用AI（AGI）的賽道脫穎而出難度太高，但是在效率上領先，就夠讓人驚艷。IDC的分析也有相同觀點，中國希望表明，在科技領域依然是不可忽視的力量。
中國AI這麼強嗎？
中國本來就不弱。根據中國信息通信研究所去年發布的白皮書，全球AI大語言模型數量已經達到1328個，其中36%來自於中國，僅次於美國。
人工智慧的發展三大要素，晶片、人才和數據資料。
中國政府積極培養相關人才。《BBC》指出，中國頂大正在創建快速成長的AI人才庫。
美國知名科技智庫「資訊科技與創新基金會」（ITIF），最新評比也佐證這個觀點。AI賽道上，中國在多數領域都落後美國，但在資料和應用上，得分遠遠超車。
美國晶片管制為什麼沒有用？
相對低階的晶片、幾乎只有十分之一的成本，打造出跟OpenAI效能差不多的模型，DeepSeek的問世，扎扎實實賞了美國政府一巴掌。
「美國的限制帶來了挑戰，但也激發創造力和韌性，」研究中國創新的雪梨科技大學副教授張越（Marina Zhang）指出，「迫使像DeepSeek這樣的中國企業，用更少的資源做更多的事，」
紐約大學教授加里馬庫斯（Gary Marcus）講得很直接，「我們不小心提高了他們的技術水準。」
「美國的出口管制，讓中國企業陷入了困境，」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研究員希恩（Matt Sheeha）表示，「因此必須用有限的算力來提高效率，」考慮到算力短缺，接下來會看到更多企業抱團合作。
DeepSeek到底突破了什麼？技術是真是假？
DeepSeek打破了這兩年AI軍備競賽中的大資本競爭，顯示小模型在經過適當的訓練，有機會超越大模型。
微軟執行長納德拉肯定DeepSeek「有一些真正的創新」。
DeepSeek發表了論文，提供了更多R1模型實際運作的細節。
美國智庫蘭德公司（Rand）研究員海姆（Lennart Heim）舉例，早期的ChatGPT就像是讀過所有館藏的圖書館管理員，當你問問題的時候，他會根據他看過的所有書籍來回答，這個過程耗時又耗能。但DeepSeek用了另一種方法，它的管理員沒有讀過所有的書，但接受了良好的訓練，可以在被問問題時，找到正確的書來回答。
同時透過優化「混合專家模型」（MOE），不需要一個全能的專家，而是分給多位各領域的專家，這樣每個專家的培訓時間都縮短了，減輕了晶片同時處理所有事情的需求
但這也使得訓練省錢，但回答時會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看更多：DeepSeek訓練超省錢，但用起來竟更燒錢？）
DeepSeek可能用到了輝達高階晶片？
DeepSeek聲稱用相對低階的H800輝達晶片訓練模型，但這引發質疑，因為早在出口禁令之前，Scale AI執行長Alexandr Wang就表示，DeepSeek至少有5萬顆高階的H100晶片。
耶魯大學管理學院教授索南菲德（Jeffrey Sonnenfeld）認為，DeepSeek不是史普尼克時刻，就是波坦金時刻（Potemkin Moment），不是冷戰蘇聯的史普尼克衛星無預警發射成功，就是做做政治門面的騙局，依賴在出口禁令之前囤貨的輝達晶片，達到現在的成效。
國家證券（National Securities）首席策略師霍根（Art Hogan）對DeepSeek宣稱的突破持保留態度，「這可能就像一個高中生說他交了女友，但女友念別的學校。」不容易求證。
要拿到晶片老實說也不難。高端晶片的黑市有多活躍？「管道很多，不用擔心（貨源），」一位中國前三大大模型開發者意有所指。
《天下》2024年實地探查深圳華強北商圈，傳說中的AI晶片走私集散地，巷子內店家低聲說，「A100有現貨跟期貨，H100你下週再來看看，」店家當場拿出現貨，報價是海外市場的好幾倍。（看更多：體檢「中國2025」）
如果DeepSeek真的拿到了高端晶片，那就更支持了應該加強管制的論點。
幻方量化做量化投資的，為何要囤輝達晶片？
DeepSeek的前身，是2015年成立的幻方量化，創辦人梁文鋒年僅40歲，以AI驅動交易，早在量化交易的時代，就開始為了人工智慧項目，購買輝達GPU晶片。（看更多：DeepSeek創辦人梁文鋒，少年股神變AI大神）
當時擁有上萬輝達晶片的中國企業大概也就六家，其他五家都是大科技公司，要那麼多高階晶片幹嘛？幻方如果不是財力驚人，就是對於AI的投入信念驚人。
一位商業夥伴說，「第一次見到梁文鋒，他是一個髮型糟糕的書呆子，說要由一萬個晶片集群訓練自己的模型。我們並沒有認真對待他。」
DeepSeek錢從哪裡來？和中國政府的關係？
程式交易真的勝率高到讓幻方量化賺飽飽嗎？
根據《金融時報》，幻方量化的年化報酬率約13%，這在近年表現不佳的陸股，績效不錯。不過2021年幻方量化曾經因為績效不佳，公開向投資人道歉。中國監管單位2024年初也持續收緊對量化基金的管控。
2023年梁文鋒另外成立了DeepSeek，致力於開發大型語言模型。錢當然是來自於幻方量化賺的。
他當時表示，目標是不虧錢，但也不賺巨額利潤，純粹以研究為中心。梁文鋒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很多人以為背後有什麼未知的商業邏輯，但主要就是好奇心的驅動。
DeepSeek與剛在中國春晚表演轉手帕扭秧歌的宇樹人形機器人，等6家新創，並稱為「杭州六小龍」。
梁文鋒還獲得了中國二把手李強的接見，參加了專家座談會。不過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研究員希恩接受《華盛頓郵報》採訪表示，政府的支持對DeepSeek來說是新鮮事，許多其他的中國新創獲得了政府的資金和合約。現在DeepSeek獲得世界和政府的關注，雖然可能獲得更多來自政府的資源，但也將受到大量的政府審查，這本身就是成本。
DeepSeek能走多遠？
一些行業專家表示，儘管 DeepSeek 具有成本優勢，但其低價位可能會虧損。運算能力也可能進一步落後於競爭對手。
梁文鋒受訪坦言，「資金從來不是問題，出口管制是。」
DeepSeek「蒸餾」自OpenAI？
DeepSeek不全然是橫空出世，OpenAI可能也貢獻了一把。
微軟和OpenAI正在調查，DeepSeek是否將OpenAI的專有模型，整合到自己的模型中。
川普新任命的AI和加密貨幣總監薩克斯（David Sacks）接受福斯採訪時表示，有大量證據表明DeepSeek運用OpenAI模型來幫助開發自己的技術。
OpenAI 向《金融時報》表示，已經看到一些「蒸餾」（distillation）的證據。
所謂「蒸餾」指得是用大模型產生的內容訓練其他模型，如同老師和學生的關係，老師擁有的龐大知識，可以快速轉換給學生，有效壓縮重量級模型。開發人員藉此讓小模型獲得好效能，可以更低的成本達成特定任務。
「蒸餾」是產業界常見的做法，問題是OpenAI現在並不是開源模型，如果DeepSeek真的這麼做了，那可能涉及違反智慧財產權的疑慮。
有些用戶發現，DeepSeek的回答，出現了「OpenAI」的字樣，例如回應，「根據OpenAI政策，我必須避免表示我有意識能力」一類的字眼。
（資料來源：FT、Bloomberg、WaPo、WSJ）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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