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消防員走不出梨泰院創傷 失蹤10日遺體被尋獲
2022年,南韓首爾梨泰院發生萬聖節踩踏悲劇,導致159人死亡。事件雖已過去兩年多,但不少第一線救援人員仍未走出心理創傷。一名曾參與當時救援行動的30多歲消防員,飽受創傷壓力症候群和憂鬱症折磨,近期傳出失聯,10天後遺體被尋獲,掀起南韓舉國關注。
仁川消防署一名30多歲消防員,8月10日失蹤。高速公路收費站附近,是他最後出沒地點,當天凌晨2點半他在路邊停車、丟棄手機後,失去蹤影。
韓聯社TV記者:「失蹤消防員的手機,在離車1公里的河川邊被發現。」
失蹤前,男子曾向家人和朋友留下寫有「對不起」的字條。南韓警方接獲報案後,與消防當局合作,立即動員300多人展開全面搜索,甚至驚動國會議員,呼籲民眾協尋。
南韓執政黨共同民主黨院內代表 金炳基:「需要全體國民的團結與心意,請大家務必多加留意周遭,如有線索請提供。我們的英雄為了守護國民而受傷,現在輪到我們來守護他。」
10天後,卻傳來壞消息。這名消防員的遺體在距離失蹤地點約8到9公里處被發現,身上沒有他殺痕跡,警方正與遺屬協商是否進行驗屍。
而這起社會案件掀起舉國關注,原來是因為死者生前曾參與「梨泰院踩踏事故」現場救援任務,事後卻因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飽受折磨。
梨泰院事故現場拍攝民眾:「人出不來,怎麼辦啊!」
2022年萬聖節前夕,梨泰院舉辦大型慶祝活動,大約10萬人蜂擁而至,大量人潮擠在狹窄陡峭的巷弄內動彈不得,導致嚴重踩踏事故,造成159人死亡。
而事故帶來的傷害,並不止於當下。
南韓前消防工會委員長 高鎮榮(2022):「作為親眼目睹殘酷現場的隊員,還在飽受創傷和創傷後壓力的過程中,卻數度被叫到調查現場,一一陳述自己救援行動的內容,在此過程中承受著更巨大的壓力。」
調查數據顯示,參與梨泰院救援消防員中,超過千人接受過創傷治療,作為現場指揮班長的死者,就是其中一員,曾接受採訪坦言到了無法承受的地步,後被診斷患有憂鬱症,接受過12次諮詢治療。
已故消防員(2022/11受訪):「在跑過去的途中,其實還不太真切。直到抵達現場,親眼目睹之後,才覺得『這是真的啊』。」
但這些心理輔導支援,只在重大事故後提供,且缺乏後續追蹤和長期輔導,導致這名消防員的問題逐漸惡化。
對於這樣的憾事,梨泰院事故罹難家屬表示哀悼。
韓聯社TV記者:「梨泰院慘案遺屬協會表示,感到絕望和悲痛,向死者家屬給予誠摯的慰問,並敦促政府即使從現在開始,也需要積極採取措施,治癒和復原創傷。」
各界聲浪四起,呼籲政府正視一線救災人員創傷議題。
國家創傷中心主任 沈敏英:「大約10%的人在經歷創傷後,可能會延遲出現症狀。尤其像消防這類職務,即使在災難或出勤後覺得沒事,但由於工作的特性,很容易持續暴露在新的創傷之中。」
因為不光是梨泰院案,消防官兵時常衝進被濃煙和大火籠罩的建築物進行滅火,或是來到重大傷亡事故現場救援。去年統計報告指出,有高達43.9%的消防員出現PTSD、憂鬱症和睡眠問題,被列為高危險群。
韓聯社TV記者:「在過去一年內,有過一次以上作出極端選擇的消防隊員,有4400多人佔8.5%;輕生高危險群有2580多人,約佔5%。」
再加上,每次出勤都伴隨無法預測的危險,殉職案例時有所聞,而失去同事的痛苦,也是對心理健康產生負面影響的主要因素之一。雖然目前已有專為消防隊員設置的諮商管道,但呼籲改善聲浪從未停過。
又石大學消防防災系教授 孔河盛:「如果直接申請諮詢,可能會讓人覺得有精神問題。我認為為了不讓隊員感到負擔,有必要制定相關規定,強制接受PTSD檢查。」
對此,南韓政府計畫將先行設立專用的身心修養中心,並持續推動相關對策,照顧消防英雄的心理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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